第九十八章 连番变换迎敌术
第九十八章 连番变换迎敌术 (第2/2页)“这、这可如何是好?”宇文士及再度问策。
从将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沉默了稍顷,一将出前说道:“令公,贼守御甚严,甬壁甚坚,现又箭染金汁,我部士气已衰,若仍强行进攻,恐伤亡惨重,要不,就先暂且退兵?重整旗鼓,待寻得应对之策后再战。”
宇文士及不擅兵法,稍知人心。
闻得此将此话,他顿时心头一沉。
这个将领,满口关中话,其家是关陇贵族,按理说,关陇籍贯的骁果将士,无不渴求还家,应是宇文化及兄弟最可依靠的,却此将居然在昨日才展开对汲县的攻势,今日又才只攻了甬道不到两个时辰的此际,就提出退兵,显是已心无战意。——,又由此类推,这个将领是这样,其余的关陇籍贯的将士又会是怎样?关陇籍贯的将士已是这样,江淮兵、江东骁果等其它杂部各营的将士,又都是会怎样?三军士气不振,宇文士及固知,然未料到,不振至此!
宇文士及深吸了一口气,强自作出笑容,请这位将领还座,向北张望了片刻,抚须而故作从容,说道:“大丞相只给了我部五日期限,攻陷城西汉营间的甬道。今日是第一日,仗才打了半日,若就退兵,如何向大丞相交代?且则,五日期限,转瞬即过,到时我部如竟未能按期完成任务,大丞相又焉会轻饶?不仅俺罪责难逃,便是君等,亦难逃责罚。退兵此议不可。”
诸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众人也知,宇文士及说的是实情。
就又有一将,起身说道:“令公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便不退兵,咱再接着攻就是。”
又一将瞪着眼,大声质问此将,说道:“可箭矢染金汁,士卒皆惧,如何再攻?”
这将说道:“令公,末将早年从父兄征战时,也曾遇到过敌用金汁,家父因此从一位道人手中,觅得到过一个方子,简便易行,药材亦非难得,专治金汁箭伤,试用过后,颇为灵验。只需以黄芩、黄连煎汤清洗伤口,再用艾草熏蒸,便可减轻毒性。末将愿将此方,献与令公。”
宇文士及大喜,上前此将扶起,说道:“将军此方,若有良效,便是雪中送炭。俺必上禀大丞相,厚赏将军!”令从吏,“速调医士,备足草药,以解金汁之毒。同时,传告将士,本令有道家秘法,可解金汁之毒,以安军心,再许以重赏,激励士气,务必一鼓作气,破贼甬道!”
算是一段插曲,波折过后,攻甬道的两千余隋兵,重整阵型,再次对甬道展开攻势。
宇文士及在这十余万隋兵中的名声,某种程度言之,比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好一点。
他是杨广的女婿,尚的公主,身份尊贵,而且将士们大多知道,宇文化及弑君这事儿,他不知情,并未参与其谋,——却尽管关中骁果将士,都跟着宇文化及北上了,但一则,弑君此事,不是所有的骁果都提前知情、参与了,参与的其实还是极少数;二则,纵是参与了弑君,忠义两个字下,弑君做的对不对,他们心里也自知,故对未有参与此事的人,反存一丝敬意。
且论能力,宇文士及比宇文化及强;论品格,比宇文智及强。
故而,他的话,他麾下的将士们还是会相信些的。
却虽相信,到底金汁这个插曲,影响到了士气,打断了进攻的节奏,兼则,即便相信些他的话,不免也还是会有疑虑。由而,接下来的攻势却无刚开始攻甬道时猛烈了。
迎着甬道汉军守卒的箭矢,重新组成的隋兵盾阵居前,辎车、撞车在后,再次向前推进。
宇文士及屏息凝神,紧攥着望楼外围的扶栏,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况进战。
近了、近了!
隋兵的三个方阵,最前边的第一阵,距离甬道已不足百步!
只要能逼近到甬道之下,投石车投出的石头难以砸在同一个点,不好将甬道砸毁,但撞车可以撞击同一个点,反复的撞击之下,宇文士及相信,总能将甬道撞开缺口。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巨响!
伴着扬起的滔天尘土,行在最前的隋兵盾阵中的盾牌手,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不见。
宇文士及撑大了眼,惊讶叫道:“怎么回事?”
“令公,是地坑!”
地坑,正是甬道外的第一道防御。
甚至这道防御,还在鹿角等这道防线之前。
然也正是因为地坑在鹿砦等之外,出乎了宇文士及等的预料。
宇文士及等猜到了可能会有地坑,但这地坑,通常不会设置的这么靠外。如果太靠外,敌人掉进去后,不便於守军近距离地射杀或攻击。然而,眼前这地坑显然经过精心设计,不但靠外,而且宽、深,坑底还布满了尖锐的竹签,掉入进去的隋兵盾牌手,宇文士及等隔得远,看不到惨状,但能想象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一个个兵士坠入,被竹刺穿透身体。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宇文士及只得再度问策。
一将建议说道:“令公莫慌,贼或设地坑,本在料中,已有部署。可即令后队兵士,抬木板覆盖坑口,以使辎车、撞车继续推进。至於掉入坑中的兵士,能救便救,不能救也没办法了。”
宇文士及这才想起,确是已先有预备,遂急令传令兵传达命令。
木板抬到,远眺着木板队的兵士,用绳子救出了少数没被竹签刺死的隋兵,将木板遮盖在坑口上,宇文士及略微安心,又紧张,又被日头晒,他口干舌燥,端起金杯,抿了口茶水。
茶水入口微涩,不等咽下,状况又起!
宇文士及骇然而指,变色叫道:“这、这……”忍不住痛骂出口,“贼实阴毒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