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来有回
第17章 有来有回 (第1/2页)迎着淮水上拂面的江风,曹植转头对着身旁的陈本说道:
“我像休元一般大的时候,二十余岁,也常常与你一般,整日去想这些事情,以致于日日心神不宁,入夜不得安睡。那时候先帝被封了五官中郎将、副丞相,我被封了平原侯的爵位。我虽敬爱先帝,但武帝处处暗示于我,使我与先帝相争。武帝诸子里我曾是最得宠的一个,诗文歌赋、纵论朝局、招揽宾客,俨然有视我为储之意。”
“建安十九年,那时我为临淄侯,武帝攻孙权时命我在邺城留守,命我奋发图强。丁正礼(丁仪)、丁敬礼(丁廙)兄弟,还有杨德祖(杨修)这些人纷纷鼓动唇舌,使我与先帝相争。我那时年纪又小,不懂得这世间许多道理,又自恃腹中才气纵横,以为天下间所有东西都可通过努力取得,故而与先帝生出嫌隙来,却不知这世间之事往往不是通过人为能取得的,都是定数。”
“武帝立嗣之后,我的处境一落千丈。到了黄初年间,更是处处抑制。直到黄初七年,先帝崩殂,我才悔恨莫及。幸而得当今陛下垂青,使我从雍丘小城得以重返洛阳,今日可以率艨艟为大魏劈波斩浪、御敌海上,已是大幸之事!”
能让大魏的雍丘王、楼船将军、武帝的亲子曹植来劝自己,已是一种施恩之举了。陈本此时心中微动,也抬起头来看向曹植:
“将军,我非心中有怨……”
曹植摇了摇头:“我又岂是说你怨恨?休元,如今我已经四旬有余,经历过的种种事情比你要多出不知凡几。如今我以自己经历与你陈说,只为告诉你一件事!”
陈本躬身长施一礼:“还望将军教我!”
曹植道:“休元,不论你的父亲如何,牢记自己身为人子的身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此乃天地间至大人伦,不可逾越。做好自己应做之事,所有事情总会迎刃而解的。”
陈本又谢了一声,低头想了许久,复又抬头看向曹植:
“将军昔日心中所忧,迎刃而解了吗?”
曹植与陈本复杂的目光对视一瞬,突然笑了出来:“孔圣说四十而不惑,我已经四十二岁了,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命数,又怎会不迎刃而解呢?”
陈本说:“可我如今二十余岁,又当如何呢?”
曹植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其余之事皆是命数。”
陈本长叹一声。
二十艘乙型艨艟的船队顺流而下,加之船速又快,六百里的水路,不过一日便抵达了寿春。补充了水饮之后,翌日天亮之后便再度向海上出发。
不过,待时间又过了一日,再到了午夜,一则最新的战报抵达了寿春城外。背上插着红色角旗的使者叫开城门,在空旷无人的大路中奋力奔驰,直接驰向了枢密院。
枢密院除了职责与尚书台不同之外,寻常制度都是相似的。尚书台不论白日还是黑夜,抑或是休沐日,都会有至少一名枢密轮值。
刘晔夙来勤勉,加之近两日朝廷又有军事调度,是以刘晔又将扬州房里的资料搬到了自己值房中,翻看着各地军事布置,以及水军、徐州州郡兵的各类记载和数据。
“报!”一名青衣吏员在侧门门房处取了军报之后,快步跑到刘晔值房前。
“刘公。”吏员躬身一礼:“夏侯虎牙与徐州薛刺史有军报送来!”
随后将刚得的木匣双手呈上。
刘晔微微一愣,接过木匣之后,抬头向吏员问道:“既是夏侯献和薛悌的军报,来的使者是一批还是两批?如何只有一份军报?”
“一批!”吏员神色笃定的说道:“使者说了,薛刺史将军报发来,夏侯虎牙又在此军报中加了附注。”
“好,你且去吧。”
刘晔将木匣上封着的火漆拨开,面上神情在烛火中显得阴晴不定,随即将军报重新放好,带着装有军报的木匣快步走出,骑上马匹,在两名无甲骑士的扈从下乘夜而出,往不远处寿春宫的方向去了,直到叩响宫门。
不多时,寿春宫的书房内烛火又燃了起来,将室内映得亮如白昼,几无阴影。
毫无疑问,曹睿又一次被从卧榻上叫起来了。
每次都这般巧,这回还是从郭瑶的被窝中被叫起来的。
此番来寿春,后宫二十六名妃嫔中只带了五人,分别是郭瑶、孙鲁班、冯媛、羊徽瑜和温芳。
这五女中,除了孙鲁班有子,其余尽皆暂无所出。
带孙鲁班,是因为此番又要着力于对吴之事了,带她日常沟通聊以解闷。而其他四女都颇受宠爱,也有些想要让她们开枝散叶的意思。
这两年间,毛嫔又为曹睿诞下一女,唤作曹葳。出身河东贾氏的贾逵之女贾承,为曹睿诞下一子,唤作曹合。又有一名陈美人诞下一女曹阡。这一男二女,便是太和五年、太和六年宫中的新成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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