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漠北决战,挺进斡难河
第三百章 漠北决战,挺进斡难河 (第1/2页)窝鲁朵东两百里,土剌河上游的夏牧场正是水草丰美的时节。
河岸两侧的芨芨草长得比马腹还高,风一吹便掀起绿色的波浪,羊群踩在酥软的草甸上,蹄子缝里都沾着嫩草的汁液。
这里是处罗思部春夏时节的栖息地。
年轻妇人兀伦娜蹲在河边取水,看着远处欢快吃草的羊群,脸庞上露出了轻笑道。
“你们看那只黑羊,前天才到膝盖高,这几日竟胖得快走不动路了。”
旁边捶打羊皮的老阿妈们都笑起来:“夏牧场的草是腾格里赐给咱们部落的宝物。”
“去年我家的牛在这里养了三个月,下的犊崽比往年重三斤呢。”
“就是阿爸走得急了些。”
另一边,梳着双辫的少女阿古拉往羊皮袋里装奶豆腐:“说好要带咱们去折折运都山参加庆典,结果自己先赶去了。”
少女的阿爸正是处罗思部的首领,去折折运都山拜见铁木真了,所以便没能去参加窝鲁朵会盟。
兀伦娜直起身,望着西北方的山峦道:“听说王罕大人要把汗位传给铁木真首领,阿爸赶着去道贺呢。”
“前些天出发前还说,只要咱们处罗思部第一个归顺,铁木真首领能赏咱们克鲁伦河下游的牧场——那里的冬天可比这儿暖和多了。”
兀伦娜乃是少女阿古拉的嫂子。
换言之,这些女人全都是处罗思部落中的贵族女眷,所以才能如此悠闲的讨论草原大事、牛羊草场等等。
而那些奴隶和女奴们,此刻还都在卖命的干活,换取主人一点可怜的赏赐来填充饿扁的肚皮。
就在这些妇女们说笑之间,兀伦娜忽然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抬头看向天空:“是要下雨了吗?”
但天空一片晴朗,没有丝毫打雷的征召,可为什么感觉到隐隐的有低沉的闷声传来?
不仅是她,那些年长的女人们,也全都感觉到了。
起初众人以为是马群跑过,直到震颤越来越烈,连河流中的水都晃出了涟漪。
阿古拉忽然一脸惊恐,指着西边的地平线尖叫起来:“那是什么?”
此刻,一道白色的浪涛正从天际线涌来,阳光下泛着肃杀的冷意。
不是羊群,不是马群,是无数身披白甲的骑兵,甲胄边缘的红边像血线般刺眼。
最前头的旗杆上飘着白底红边的日月战旗,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要撕裂草原的晴空。
“是骑兵!”
一名老妇最先惊叫,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兀伦娜也是反应过来,伸手去拉拽吓得发呆的阿古拉,丢弃所有东西就往山林里跑。
可脚下的土地震颤得越来越厉害,北疆军的铁蹄已到了近前。
王九手持一把钩镰枪,跟着大部队向前冲刺,手心里都已经攥出了汗。
之前虽然也在西夏当过兵,但都是小打小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骑兵军队的冲杀。
铁骑滚滚奔腾的场面让他心神澎湃,那些惊恐逃窜的敌人在他眼中似乎变得如蝼蚁一般弱小。
渐渐的,王九适应了这种强度的冲杀,完全忘记了紧张不安。
“杀~”
都尉赵武的吼声从前面传来。
王九猛地夹紧马腹,面露狰狞:“杀!”
在战场上,越是怕死的人越容易死。
将眼前的敌人杀光,便不会再有人威胁你的安全。
这是赵武在开战之前说的话,王九牢牢记在心里。
“放箭!”
伴随着北疆军千户的怒吼,无数箭矢向着处罗思部射去。
那些准备骑马反击的敌人,纷纷惨叫着倒地。
战马嘶鸣,牛羊惊恐四散奔逃,整个部落一片混乱。
骑兵冲进营地时,王九的马撞碎了第一座毡房的木架。
里面响起了妇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吼声。
感受到危险袭来,他下意识的挥舞着长枪,只听“噗嗤”一声,枪头好像刺中了某个东西。
都尉赵武挥枪刺翻了一个举着弯刀的牧人,看到王九那蠢笨的样子,怒吼道:“用力啊!愣着等死吗?”
王九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枪头正卡在一个老牧民的肋骨里,那老牧民的眼睛瞪得滚圆,还想要带伤反击。
王九面露凶狠,手中长枪用力挥舞,瞬间刺破了老牧民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王九脚下的土地,也让他的胆魄得到了洗礼。
“杀~”
兀伦娜带着小姑子和其他几名妇女向山林中逃命,但很快却是被北疆军追上来。
两名北疆军分别从背后伸手,将他们捞了起来,按在了身前的马背上。
“啊~”
“放开我。”
“放开,救命~”
兀伦娜等人拼命的呼喊挣扎,双手双脚不断的扑腾,但却引来了北疆士兵更加兴奋的叫喊。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磕头,痛苦大喊道:“腾格里啊,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你们错就错在,不识天命!”
回应她的乃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白色棉甲,原本乃是克烈部的一名奴隶,被北疆军俘虏后立下战功,如今已经是第六镇的一名什长了。
面带对李骁的狂热,用克烈部的语言大喝道:“大都护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才是唯一的腾格里古尔汗。”
而在营地之中,杀戮还在继续。
在北疆将士的眼中,没有参加窝鲁朵会盟的都是敌人,绝不留情。
“我们不是铁木真的人!”有个穿皮袍的青年哭喊,回应他的却是一支穿透喉咙的羽箭。
“嚎什么?你们的首领没来会盟,就是铁木真的狗。”
王九看见一个老萨满举着神杖冲过来,神杖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老人嘴里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可还没冲到近前,就被赵武一枪挑飞了出去。
“腾格里…你睁睁眼睛啊…”老萨满他望着蓝天白云,喉咙里涌出的血沫泡越来越多。
“我们每年都给你献祭最好的公羊,你为什么要让这些魔鬼来屠戮我们的部民?”
声音越发微弱,直至死去。
厮杀声、哭喊声、马蹄声混在一起。
“把男人全砍了,女人留着!”
太阳升到头顶时,厮杀渐渐平息。
处罗思部的夏牧场变成了血红色,活着的部民被赶到一座山谷之间,男人被反剪双手跪在沙地上。
女人则是挤在另一边,兀伦娜和小姑子也在其中。
“清点战利品!”
千户大声呼喊,驱马踩着尸体走过来,白甲上的血已经凝成了黑褐色。
士兵们开始翻找每个帐篷,把铁器、皮毛、肉奶粮食等物资全部堆积在一起。
王九被派去赶羊群,数千头羊跑的漫山遍野,需要将其全部驱赶回来。
这些牛羊的存在,足够保证他们的肚子里有着充足的油水和羊奶,更是能够减少对粮食的依赖。
“把这些男人全部交给新兵练手。”千户再次下令道。
王九也被分了几个俘虏,这些都是不计数战功的,只是单纯的练手。
随着刀锋不断劈砍,他的内心也变得更加凶狠麻木。
一个接一个的头颅被堆上去,土坡上的京观已经比毡房还高。
看着自己丈夫的头颅就摆在最上面,栅栏里的兀伦娜突然开始崩溃大哭:“腾格里啊……”
“族长只是去归顺了铁木真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夕阳西沉时,战利品分了下来。
王九分到了五张羊皮和两头母羊。
赵武拍着他的肩膀笑:“不错了,你这趟的收获够寻常人家吃大半年。”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个部落,明天去达图部,那儿的牛羊更多,婆娘更俊。”
王九躺在缴获的羊皮褥子上,看着自己的战利品,脸庞上露出了兴奋。
这还仅仅是第一个部落而已,后面还有更多。
“果真,战争才是发家致富的最好路子。”王九喃喃自语说道。
却是忽然听见隔壁帐篷中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
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中断,随后是士兵们的哄笑和甲片碰撞的脆响。
仿佛整个草原都在为处罗思部哭泣,可这哭声很快就被女人的惨叫和士兵的狂笑淹没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王九走出帐篷。
看向远处的京观,已经有无数只乌鸦和秃鹫,正啄食着那些头颅,短短一夜之间,很多尸体都已经成了骷髅。
而这支北疆千户军,则是赶着羊群和女人,朝着下一个部落的方向走去。
白底红边的日月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草原的新时代——用鲜血和白骨铺就的时代。
接下来的日子里,北疆大军朝着乞颜部所在的方向继续前进,沿途捣毁了众多敌对部落的营地。
北疆军中多有乃蛮、克烈旧部,他们自幼生长在草原,对每一处山坳、每一条河流都了如指掌。
再加上扎木合、扎合敢不麾下仆从军的引路。
北疆军便如同长了眼睛的猎鹰,总能精准地在草原与山林的夹缝中,揪出那些试图藏匿的游牧部落。
而与此同时,这些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乞颜部大军之中。
北疆军虽凶悍,却终究无法将每个部落斩尽杀绝,总有漏网之鱼逃走。
有时,北疆军甚至会刻意放走一些老妇人。
就是为了让她们在草原上,散播北疆军的强大与恐怖,震慑各部军心。
草原人畏威而不畏德,只有比他们更狠、更毒,让他们感觉到恐惧,漠北才能安宁。
……
自从铁木真攻破折折运都山之后,便是陆续有很多部落首领前来拜见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