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朝贡之路,忽儿海卫,建州祖歌
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朝贡之路,忽儿海卫,建州祖歌 (第1/2页)十五世纪的完达山脉,是天地间墨绿与深蓝交织的幽深林海。群山披覆着原始森林,红松如巨人般撑起苍穹,柞木与白桦的斑斓点缀其间。山谷间终年弥漫着湿润的雾气,苔藓如厚毯覆盖着倾倒的腐木。马蹄踩下,每一步都踏在千年的腐殖土上,连马蹄声都听不到。
“戾!”
“吼!”
苍鹰在天上飞,老虎在地上追。熊罴的足迹隐没在林海深处,海东青的翅膀偶尔划破被树冠切割的天空。这条名为“完达罕”的天然阶梯,沉默连接着三江平原与东海女真的栖息地。这种东北的大山若是没有向导,是决然不能冒然进入的,因为迷路就等意味着没有补给的死亡。而哪怕有认得路的向导,也只会带着马队,小心地沿着山脉边缘行走,寻找着那条山脉尽头处,指引位置的横贯长河。
“噶礼,你确定扎里河就在前面?”
“是的,萨满大人。您看,山间的地势变缓了,走兽的痕迹变多了。傍晚的鸟群也在往这边飞,它们都是喜欢水的。您再闻闻这林子里的味道潮湿的水汽味,越来越近了!”
祖瓦罗嗅了嗅,深吸了好几口。然而,他只闻到了林中清新的气息,却觉察不出水汽含量的变化。旁边的阿力也没闻出来,倒是马哈阿骨打眉头一扬,笑道。
“果然是水味!前面有河,想来一天就能到!”
“嗯,可以找个高处望一望,看到明显绿上一截的长条,就是河流所在了!”
闻言,老噶礼有些惊异的抬起头,看了眼雄壮的“野人酋长”。随后,他点点头,肯定道。
“再往南边走!就在前面了!”
“哗哗!”
流淌的水声渐渐清晰,在山脉平缓的尽头,在树林环绕的中心,一条奔腾的河流从山脚显现。扎里河自西南向东北,汇入乌苏里江。而这条河的西南尽头,又与忽儿海河的支系上游不远。若是用后世的名字来说,扎里河就是猞猁河,此处的位置是宝清。而忽儿海河,就是牡丹江。
“主神庇佑!扎里河到了!在河边好生休息一天,给马喂好草料!”
“明日一早,我们沿着河往西走,去寻忽儿海卫!”
“什么?沿着河会绕路?多绕点路无所谓,确保不迷路才更重要!”
河流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在这林海沼泽的东北大地,若是没有河流的指引,行路就会成为可怕的灾难。在所有通古斯部族的神话里,河流都意味着勃勃生机,意味着更多的生命,更多的食物与部族。
“呜!呜!”
“滴!滴!”
牛角的号声,与马蹄声一同,沿着河流响起。惊恐的女真小部落,舍弃简陋的村落,四散奔逃。越是往西,沿途部族的人烟就越多,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女真部落。但绝大多数小部落,看到成规模陌生马队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逃开。显然,这是无数流血与死亡所换回的经验,一定要远离强大的、不受约束的部落武力。
帝国在东北的秩序早已消失,野人南下与部落兼并的狂潮,几乎在同时发生。内迁的海西女真日渐汉化强盛,形成四大部族。而更南边的建州女真,则在犁庭扫穴后的一盘散沙中,慢慢重新捏合。东北权力的真空,终究会有新的权力来填补。狼群混乱的厮杀后,也一定会出现更强大的狼王。而此刻,帝国退走后的白山黑水,就是最残酷血腥,最大的养蛊场。
“祖!这支部族逃了,只留下个空荡荡的寨子,里面有几个逃不走的老头!”
“把他们的粮食取走三分之一!再丢一袋盐给他们!”
“只拿三分之一?还给盐?这?!”
“对!在盐的旁边,再丢几块主神的木头护符!刻上萨满的符文和图画!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敌人,是过路的使者!我们遵从神灵的秩序,绝不肆意劫掠!”
祖瓦罗神情肃穆,脸上满怀着信仰的虔诚,执行着主神的“仁义”。朝贡的马队有些骚动,但很快又在酋长与萨满的威望下恢复平静。骑兵们克制了抢掠村寨的欲望,忍痛丢下“值钱”的盐,拿走了一部分村寨的食物。寨子里的老人跪伏在泥地里,不敢去看那些骑兵的武器与面孔。然而,直到风一样的马队离开,他们才愕然的发现,寨子里的东西被抢的不多。村子中心的火塘处,甚至还多了个挂着萨满神符的草袋,草袋里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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