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归乡的旅者

第82章 归乡的旅者 (第2/2页)

她希望老师能拥有更长的寿命，能在度过末日之后继续活下去。
　　
　　写完这句话，她折好信纸塞进一个没有标记的信封，而后召唤出属于自己的灵界信使，让它把信寄给自己的老师。
　　
　　看着这个只有手臂大小的精致玩偶抱着信封钻回灵界，佛尔思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再次睁开时，身旁午后的阳光、宽敞的街道和醇香的咖啡已经全部消失，只剩吃了一半的舒芙蕾还被她捏在指间。
　　
　　这位“旅法师”此时身处一座巨大宫殿的脚下，身上沐浴着黄昏的橘红色光芒，耳畔传来的则是吐字需要咬舌、如同醉汉疯癫之语的交谈声。
　　
　　一瞬间，她就从因蒂斯的首都特里尔的街边咖啡馆来到了弗萨克帝国圣密隆的地标建筑“黄昏巨殿”旁。
　　
　　这不是佛尔思第一次来到此处，早在为了消化“记录官”和“旅行家”魔药时，她就数次来到此处，但在弗萨克入侵鲁恩的战争后却是第一次。
　　
　　这座在山峰之上建造，由无数巨大城墙、高耸塔楼和恢弘宫殿组成的神灵居所据说在第四纪是那位战神的神国，而神灵不再行走于现实后，则成了战神教会的总部。
　　
　　但相比上次佛尔思来参观时，黄昏巨殿那原本在白天和晚上都一成不变的黄昏光芒却显得有些黯淡，宏伟建筑的上空更是隐隐有着黑色天鹅绒般的薄纱笼罩，像是即将被夜幕所驱散的黄昏尽头。
　　
　　这代表黑夜女神更加深入地掌握了“黄昏”的权柄……佛尔思不敢多看，感受了一阵让人疲惫的光芒笼罩自身的感觉，身影很快从平均身高两米多，几乎能把她拔起来当棍子抡的弗萨克人之中消失了。
　　
　　短短几分钟，她又先后在伦堡首都艾萨拉的知识圣殿，费内波特城的母亲教堂，加尔加斯群岛白色之城的捕鲸船，西拜朗马塔尼邦的倒金字塔遗迹等标志性地点出现，甚至连拜亚姆的“红剧场”都没放过。
　　
　　肤色不同的人，风格各异的打扮，奇形怪状的建筑，雄伟壮观的自然景观……佛尔思眼前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它们彼此迭加，最终让这位在外游历了一年多，并在期间晋升天使的旅者重新与这个世界建立了稳固的联系。
　　
　　她第一时间不是去寻找熟人，而是给自己的老师多里安写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直接出现在对方面前，佛尔思一是担心给对方的惊吓大于惊喜，二则是怕自身的状态不够稳定，会对多里安造成某些不利的影响。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她念头闪动，身边的景象再次变化，随意搭着外套和长裤的沙发、摆了几个空饭盒的茶几，垫着毛毯却无人使用的安乐椅，一张半是警惕半是惊讶的脸孔一起出现在佛尔思视线之中。
　　
　　“你回来了？”
　　
　　穿着休闲服装，身材矮小却自带一种让人膜拜的威严的休·迪尔查从茶几旁的地毯上跳起，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转而变成了疑惑。
　　
　　“你已经是……天使了？”
　　
　　以她“仲裁人”高序列的能力，是可以感受到面前的友人和一年前离开自己时的微妙区别的。
　　
　　“嗯，虽然很艰难，但我还是成功了……晋升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回来看你了，有没有一点感动？”
　　
　　佛尔思把自己第一时间跑去特里尔享用甜点的事抛在脑后，理直气壮地问道。
　　
　　“有那么一点吧……”
　　
　　休原本想抱抱对方，但临到双手抬起时却又觉得有些尴尬，悻悻地放下，转移话题般说道：
　　
　　“你不在的一年多，发生了好多事。”
　　
　　“嗯，我能猜到，比如你已经晋升序列3的‘混乱猎手’了？”
　　
　　佛尔思拉过安乐椅坐在上面，直接拆穿了友人想给自己的“惊喜”，随后在和对方的交流中了解了自己错过的诸多事件。
　　
　　除去世界局势的变化，她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塔罗会”众人的发展。
　　
　　在自己离开前，“正义”小姐就晋升了“织梦人”，而如今她一方面准备着冗长、复杂的序列2晋升仪式，一方面暗中引导着鲁恩国内的局势，利用自己明面的身份和“观众”的力量，推动南大陆独立运动，影响着国民对这件可能改变世界的大事的看法。
　　
　　在她的努力下，以鲁恩为首的北大陆诸国已经在商定条约，在保留大部分经济利益的前提下和平退出南大陆和群岛的诸多殖民地。南大陆的拜朗王国、高地王国很可能会在这次解放运动中复国，而且，那边似乎在信仰一位真正的皇帝……
　　
　　“倒吊人”与“太阳”一直在传播愚者的信仰，这包括分支的“海神”教会，而倒吊人在暂时无法获得“天灾”特性的境地中，选择了塔罗会拥有的一份“秽语长老”特性，计划跳转到“倒吊人”途径，成为和自己的大牌名称相称的天使。
　　
　　在“灾祸女神”的帮助下，这比晋升序列2“天灾”要容易一些。
　　
　　而“太阳”先生则因为愚者教会内部事务繁忙，仍然停留在序列3，利用传教的过程消化着魔药。
　　
　　“月亮”先生和“星星”先生都负责了各自教会的重要事务，都已经晋升了序列3，这在原本同样起点的教会非凡者之中毫无疑问是极为显眼的，或许和他们与“愚者”、“灾祸女神”的联系有关。
　　
　　“隐者”女士据说早已消化完了序列3的魔药，却一直没能等到晋升“贤者”的机会，但就算如此，“星之女王”的威名也早已在五海之上流传。
　　
　　“审判”休则在鲁恩军方尚未知情的时候，就从塔罗会得到了序列3的魔药配方与非凡特性，序列比自己的上司还要高。
　　
　　最后加入塔罗会的“战车”小姐虽然极少参与讨论，身份最为神秘，但在将近两年的相处中，大家还是确认了对方是“猎人”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而这条途径又是会在晋升高序列时强制变成男性的，因此休一直有在猜测她利用了某种能力改变了自身外在的性别。
　　
　　至于“世界”先生……想到这里，佛尔思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内心原本的许多猜测，以及在晋升序列2之后的顿悟都得到了确认。
　　
　　当然，这件事在塔罗会内部，在“终末教会”、“愚者教会”的高层之中，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当着休的面，佛尔思念诵起了“灾祸女神”，也即“皇后”小姐的尊名。
　　
　　“厄难与纷争的终结者，执掌混沌的女皇，镜中世界的本源……”
　　
　　顿了顿，她脑海中自然地涌现出许多伤心之事，压住了不断上翘的嘴角，而后才继续念出了最后一句：
　　
　　“……诡秘之主的永恒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