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败犬这一块6
第474章 败犬这一块6 (第2/2页)父亲花心滥情,所以我想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家人不爱我,所以我想爱我的小孩。
幸福离我似乎只剩一步之遥。
却又永远都有一步之遥。
许澄对我的算计不仅限于给我一副病弱的身体,而是那具身体每一秒都会比上一秒变得更差,直到逐渐腐朽。
我们被迫停在中途。
若是我知道后来会遇见秦淮渝,我就算爬也会爬着回去。
只是那时我不知道。
我生了病,昏迷了一阵,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他将我当做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哥哥。
此时的我对他而言很重要。
我突然觉得一直病着似乎也不错。
我太久没被关心,尤其是这样真挚的感情,我本身就是个疯子。
我愿意用一切来换他爱我,可感情永远无法用金钱交易。
秦淮渝再次出现。
阴魂不散,像个诅咒。
我有种预感。
秦淮渝会夺走我的东西,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像我总在噩梦中梦到的那样。
夜里我歇斯底里。
问他究竟要选我,还是选秦淮渝。
他沉默了。
那一瞬间,像背后是万丈深渊,我陡然生出一种荒唐感来。
为什么?
他这段时间不是一直照顾我,不是一直对我很好吗?
我认为他已经爱上我。
就算不是爱,至少,我在他心里也应该还有一点地位不是吗?
偏偏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虚幻的泡影破灭。
我终于知道,平和的日常都是假象,想留下他只能把他锁进笼子关起来。
就像我年幼时曾养过的金丝雀。
只是棋差一招,我没能带走他,却反被他发现谎言。
——连哥哥的身份都不能留下。
手下带我撤离,我身上找不清病因的病症越发严重,但肉体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心脏。
我总不被爱。
从降生起,就从没有人一心一意的在意过我。
……
离开后,病痛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我的身体溃烂。
血肉大幅度脱落,像一具崩坏的活尸。
我知道这是因为谁。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不是好脾气的人,被算计了就要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天时地利人和,加上有人自己犯蠢。
许澄被抓到我面前。
这一次,我已经知道许澄之前为什么要帮我。
许澄夺走了“他”原本的身体。
但即便如此,许澄依旧没能把自己活得多好。
我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只觉得面目可憎,分外丑陋。
我想许澄死。
我扼住他的脖颈,准备在这具身体彻底崩溃前,与他一同上路。
许澄挣扎起来。
他告诉我,我会生病是因为身体溃烂,留他一条命他就能去为我找健康的身体。
可我对自己的命没有多在乎。
我仍准备杀死许澄,直到许澄慌乱之下大喊。
“秦淮渝的身体你也不想要吗?”
秦淮渝的身体?
我的力道逐渐松懈,怔忪之余脑海中浮现一句话。
——取代不了他,那就成为他。
可还是失败了。
棋差一招,我被算计,到最后还是没能拿到我朝思暮想的躯壳。
起初我看着秦淮渝出神。
是的,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明白,更无法理解。
为什么秦淮渝总那么好运?
明明我们没什么区别,都是觊觎他的人,为什么得到他的人永远是他而不是我?
明明我能为了他死。
秦淮渝呢?他又能为他去做什么?
我的思绪逐渐飘远。
身体腐坏,加上求生意志的丧失,许澄的灵魂趁虚而入——
灵魂交融,记忆共享,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为他而死的人不止我。
秦淮渝也为他而死过,不止一次,而是百次。
一次对百次。
从数量上来说我输了,从感情上来说我也没赢。
秦淮渝……
他为什么偏爱秦淮渝,我终于也知道了。
秦淮渝和我不同。
我喜欢他,我明确的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我似乎总是在想从他人身上得到赖以生存的爱意。
我本质上依旧是个空心人。
我无法生产爱意,只能像菟丝花,源源不断汲取乃至掠夺他人身上与爱有关的养分。
秦淮渝则不同。
他爱秦淮渝,秦淮渝同样爱他,比他的爱更深。
甚至只要他能活着。
在我看到的记忆里,秦淮渝甘愿看他和别人在一起生活。
可我做不到。
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一个在索取,一个在给予。
我的确输了,输得不冤,只是临死前总要赌一把。
我死在他面前。
我要用命,让他记得我,可他还是走了。
是啊。
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舍不得因为心里有别人让那个人受委屈的。
这便也是我最初会执着于他的原因。
——那份纯粹的,坚定不移的爱意。
我的意识消散。
我想,卿啾…算了。
就让我也忘记你吧。
……
我明明说要忘记他,但数世的执念堆积,我直到投胎转世都还记得他。
我想去找他。
结果半路,秦淮渝那个混蛋把我截胡。
我作孽太多,不能当人,只能当动物。
但我执念太深,又忘不了做人时的记忆。
——是个潜在危险分子。
秦淮渝是管理者,我以为他会直接干掉我,结果他比我想得更狠。
直接把我关进笼子里,送给一只肥猫当玩具。
那只猫肥得要死。
安静点就算了,偏偏爱围着我喵喵叫。明明是只猫,却总像哈巴狗一样总是舔我,弄得我一脸口水。
我用爪子挠窗,某个混蛋故意关静音。
我故意呲牙,蠢猫看不懂暗示,又扑过来舔我。
春去秋来,季节变换。
那只猫永远不腻,时刻待在我身边,一天到晚围着我转圈圈。
我还是很抗拒。
猫爪托着脸,理都不想理一下。
直到某天蠢猫消失了。
我先是放松,不到一小时又站起来,开始四处转圈。
蠢猫从不会离我这么久,被人煮了猫肉锅吗?
我纡尊降贵的找秦淮渝。
——那个混蛋不理我。
我只能去外面找,找了一天,毛都愁秃了一把。
结果一回家。
蠢猫蹲在那,呲溜呲溜地吃罐头。
听到动静,蠢猫叫一声,扑上来要舔我。
我要推蠢猫,却闻到蠢猫身上的血腥味。
我僵持片刻,第一次,我放下总抗拒的爪子。
算了,跟一只蠢猫置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