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彻底卷起来了啊!
第172章 彻底卷起来了啊! (第2/2页)可以预见,巴蜀汉中将来会作为大汉的后勤中心,而关中,将会成为大汉真正的军事中心。
这是什么?
这是举关中以临天下啊!
所以,这府兵之制一出,关中的命运就真的是彻彻底底地与大汉命运捆绑在一起了!
关中的韦、杜、金、马,将来恐怕就是颍川的荀、陈、钟、韩!
还不卷起来为朝廷卖命?!
筵席终于结束。
丞相公务繁忙,率先离场。
诸族之长与丞相恭敬道别。
待丞相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众人才叫来手下,把丞相赐下的《汉科》及《募折冲府兵令》装箱搬走。
费祎、陈震二人代表相府,将一众大族耆老送出相府,便到了长安城东的清明门下。
已是黄昏,夕阳正好。
众耆老难得来一趟长安,更难得在长安城头一赏夕阳落日之景,于是兴致忽起,遂邀费祎、陈震与他们一并登临长安城头观光赏色。
费祎、陈震两名府僚却之不恭。
登上城头,极目远眺。
关中大地的苍茫壮阔尽收眼底。
晚风拂过城垛,带起积淀的尘埃与一阵泥土气息。
须发皓白,一脸沧桑的杜俭,对着夕阳一望一叹:
“老朽今年五十有六,却已有三十六载不曾登临长安城头。
“今赖大汉重光,有幸于长安城头望日薄西山之景。
“更幸适才于相府当中,见大汉旭日东升,其道大光之象。
“惜乎老朽残年,恐此生无缘得见大汉赤日升至中天,光耀八荒之时了……”
费祎、陈震二人循声望去,一时也不知这杜俭这话是对他们表态,还是果真在自言自语。
就在二人不知说什么时,却见杜俭徐徐转身,看向二人,眸中泛起欣慰与期冀交织的光芒:
“费侍中,陈尚书。
“我等虽然老朽,如日薄西山。
“然族中子弟俊彦却正当华年。
“今蒙朝廷不弃,愿重纳我等关中旧族为大汉效力。
“我关中诸旧族子弟,乃有幸乘大汉之东风,扶摇直上,沐大汉之日曜,赫赫扬扬!
“此等恩遇,固当铭感五内!
“我京兆杜氏一门,必当竭忠尽智,倾力以报!”
杜俭言罢,余者如韦氏、金氏、吉氏、耿氏、苏氏、马氏等尽皆上前,齐齐表态,声色诚恳真挚。
费祎轻轻颔首,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城下依稀可辨的宫阙,复又回头望向诸大姓耆老,庄重徐言:
“关中既乃我大汉龙兴之地,亦为诸公诸族兴盛之所。
“诸公诸族累世簪缨,与大汉唇齿相依,休戚与共三四百载。
“贞良死节之臣代代辈出!
“自董卓乱政至曹魏篡汉三十余载,为大汉全义死难者,便已是前赴后继不知凡几。
“譬如韦公、金公、吉公、耿公族中先辈。
“皆以世为汉臣,名节累叶。
“睹汉祚将移,谓可季兴。
“于是喟然发愤,结谋于许都龙潭虎穴当中。
“为存汉祚,奋起反曹!
“义不顾身,何等忠烈!
“虽事败身殒,忠义气贯长虹!
“至今思之,犹令人血脉贲张,扼腕长叹!”
费祎言及此处,被点到名字的韦氏、吉氏、金氏,以及近乎满门被灭仅余一耿弘幸免于难的耿氏,无不动容欲泣,又无不挺直腰背,神色既有悲戚,更有自豪。
费祎继续道:
“许昌讨曹者,尽是关中旧族!
“先帝、陛下、丞相,无不深知关中旧族思汉之心。
“遂从未敢忘诸公诸族祖祖辈辈为大汉所流之血、所尽之忠。
“陛下与丞相设筵,诸公拨冗赴筵,岂不正是我大汉与关中旧族肝胆相照之深情厚谊,历劫弥坚,生生不息之证?
“唯愿诸公诸族,与我大汉戮力同心,再造汉鼎,重筑乾坤,共襄复兴大业!”
韦诞、金连、杜俭、吉利诸耆老尽皆泣首称是。
当所有人都止泣直身后,曹魏的武都太守韦诞却仍泣零不止,肩膀微微颤抖:
“费侍中,陈尚书。
“今…今曹魏遣大鸿胪黄邕讨我归魏。
“我…我长子、次子皆早亡,唯余一幼子熊在洛阳为质。
“若抗命不归,恐曹魏迁怒,断我韦氏血脉于洛阳。
“诞…诞爱子情切,心如刀绞。
“又念老迈之身,朽木之材,不能为大汉做什么贡献,所以…便,便欲回洛阳保我幼子,实愧对先祖及先兄晃在天之灵,又愧对陛下与丞相留我一命,用我韦氏之恩。
“恳求陛下、求丞相…莫要因此归罪我京兆韦氏。
“诞往赴洛阳,保我幼子之后,当一死以谢陛下,谢丞相,谢韦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言罢,这一把年纪的韦诞已是泣不成声,涕零如雨。
周围一众耆老原本还有些看不起这位先前给曹魏当二千石大官,现在又贰三其德,对大汉颇有些卑躬屈膝的韦诞。
现在听闻其人为保幼子要回到曹魏,然后再自杀谢罪,一时对他的观感也好了一些。
既然要死,人死为大嘛。
费祎赶忙将韦诞扶起,道:
“韦公速速请起!
“丞相与陛下,岂是那等不明事理、苛责忠良之人?
“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乃是人伦大义,陛下与丞相定解此情,韦公且安心返洛便是。
“至于一死谢罪,更万万不可!
“韦公之心,在大汉。
“韦氏之忠,在关中。
“此去,非为离弃,乃是保全。
“无论公身在何处,但只心向汉室,便是我大汉之臣!
“公亦无须忧心宗族,京兆韦氏于大汉之功,朝廷铭记在心,断不会因此事而有丝毫芥蒂。
“待他日河清海晏,大汉重光,韦公与令郎并返长安之日!”
韦诞挥袖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连连叹气:“愿费侍中、陈尚书替老朽谢陛下隆恩!”
片刻后又想到了什么,道:
“陛下先前令老朽于两尊金狄胸前刻字,老朽昨日已刻好一尊。
“余下一尊,当在明日刻毕。
“只是不知所刻之字能不能合陛下心意。
“陛下不在长安……”
韦诞絮絮叨叨起来,费祎与陈震轻轻点头,顺着韦诞的话对着其人又安抚片刻。
落日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
费祎及陈震引一众耆老往城下走去,命人送他们回馆舍歇些一晚。
当大部分人都被送走。
二人来到清明门外,与居住在京兆附近的杜俭、金连二人道别。
却见那杜俭前脚转身,后脚便突然回过身来,猛地一拍脑门:
“费侍中,陈尚书,老朽此来,本有几样宝物要献与陛下,实在记性不行,竟差点忘记了!”
“宝物?”费祎陈震一时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