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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万事皆有缘由【4K】

第7章:万事皆有缘由【4K】 (第2/2页)

说来汉朝与后世不同,自吕后开始其实就是双重君主制。
  
  天子是君,皇后、太后在法理上其实亦是君。
  
  但即便太后是君,但是在郑玄看来也不能压过父子纲常。
  
  他认为父权就算不重于君权,也应该是等同的。
  
  父子之恩,君臣之义,在郑玄看来并无高下之分。
  
  即便窦太后为君亦当如此。
  
  大朝会时父拜女没关系,私下里则该女拜父。
  
  然而郑玄此言一出,卢植顿时不乐意了。
  
  即便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
  
  凉亭之中,只见卢植眉头紧皱的一脸严肃道:
  
  “父子之道,天性也!”
  
  “君臣者,人爵之至敬也。”
  
  “先王之制,不以人爵之贵,加于天伦之尊。”
  
  “经曰'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是以虞舜、汉祖虽身为帝而父为匹夫,然其敬事之礼却不异于畎亩之中,此先圣之遗范也。”
  
  说到这里,只见卢植言辞犀利道:
  
  “尔既在《三礼注》中言'子事父,无贵贱'。又云'子不爵父,嫌卑之也'。加其爵位,犹所不敢,况乃南面而受拜乎?”
  
  卢植的逻辑很简单,在他看来天子都需要敬父,更何况皇后呢?
  
  汉高祖当年已是天子,然而面见父亲时尚且跪拜见礼,窦太后难道比汉高祖还尊贵?
  
  所以在卢植看来,郑玄的折中亦是一种无礼。
  
  父就是父,子就是子,无论公私场合都不应该父拜子!
  
  最妙的是卢植还是用郑玄自己的《三礼注》来反驳他。
  
  故此当卢植话音一落,郑玄顿时哑然。
  
  片刻之后,郑玄方才无奈一笑道:“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
  
  卢植闻言立刻回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也!”
  
  此言一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见此情形,在角落里听的正爽的魏哲顿时一脸懵逼。
  
  戏志才见状当即笑着在一旁解释小声道:“当年大儒何休写了《公羊墨守》《左氏膏肓》《谷梁废疾》三篇雄文,康成公不认可,便写了《发墨守》《针膏肓》《起废疾》三篇文章批判,并且用得全是何休自己的论点来反驳他的结论!”
  
  “是故当年何休读完之后便当场感慨:康成入吾室,操吾戈以伐我乎?”
  
  听到这里,魏哲这才哑然失笑。
  
  还真是,难怪郑玄会如此感慨,难怪卢植会如此回答!
  
  这些个文人典故若不是有人指点,魏哲还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
  
  而当魏哲在庭院中与戏志才闲聊时,院子外面则早就炸开了锅。
  
  外面的学子可没有魏哲的优势,可以直接呆在院子里吃瓜。
  
  不敢进来的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趴着墙头,侧耳倾听两者的辩经,不时还会有人讲两人的言语记录下来往后传阅。
  
  是故卢植与郑玄虽然说的飞快,但外面的士子此刻才刚刚看完开头呢。
  
  不过对于二者谈论的话题,外间的士子倒是一点没有惊讶。
  
  别说是窦太后了,当下若皇帝做得不对都常常被士人讽议无礼。
  
  像郑玄于卢植今天这个尺度还真算不上什么。
  
  然而两人的话题却引起了外界学子、士人的引论。
  
  要知道在本朝“君权”与“父权”一直都是士人争论的话题。
  
  君父之辩与华夷之辩、义利之辩一样,早就有过无数次讨论。
  
  并且古文经学内部,对“君权”与“父权”谁重也一直没有统一看法。
  
  从王莽时期一直吵到了现在,并且愈演愈烈。
  
  典型的例子是许慎《五经异义》和《白虎通》对于伍子胥复仇正当性的辩驳。许慎认为伍子胥不可复仇,而《白虎通》认为子报父仇是天经地义。
  
  可见在纯粹的经义层面,为君还是为父,一直个争议点。
  
  眼下被卢植与郑玄又重新挑起了这个话题,外间的人群自然忍不住各抒己见起来,甚至就连贩夫走卒都能说上两句自己的看法。
  
  尤其眼下郑玄貌似落入下风,那就更让认为“君臣之义”更重要的那些人振奋了。
  
  毕竟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话题,就像民国时期从上而下都喜欢讨论各种“主义”一样,对于当下汉人来说君父之辩也很重要。
  
  然而魏哲回到太守府后,越想却越觉得这次辩经不简单。
  
  要知道东汉可是以“仁孝”立国。
  
  在这个问题产生动摇,无疑是对东汉的根本有了动摇。
  
  所谓“仁孝先后”之争,说到底其实就是君权和父权之争。
  
  说得再赤裸裸一点,那就是皇权和臣权的博弈。
  
  后世曹丕尚为魏国太子时,便在一次宴会中对在场的百数十人问道:“君父各有重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耶?父耶?”
  
  据闻当时众说纷纭,或父或君。
  
  这其实便是为君者对臣下的一种试探,试探人心。
  
  不过曹魏时期,君权与父权尚且还能说是在两可之间。
  
  但等到了晋朝,那就只剩下以“孝”治天下了!
  
  不是司马家不好意思提忠君,而是他家的君权本来就是妥协而来。
  
  如此在天下士族面前自然便没有什么“仁孝先后”之争了。
  
  父子之恩重于君臣之义也,这才是晋朝士子的政治正确!
  
  晋朝“以孝立国”,其实便意味着“父”重于“君”了。
  
  想到这里,魏哲心中终于豁然开朗。
  
  虽然他心中对司马晋一直十分鄙夷,但对于他们失败的原因却很难做出一个全面的总结。
  
  这让想要避免重蹈覆辙的魏哲心中一直提心吊胆的。
  
  不过现在他总算是弄清楚了关键所在:
  
  那就是有晋一朝,司马家的皇权都是残缺的。
  
  与其说“王与马,共天下”,不如说是皇帝与世家共天下。
  
  当司马昭选择了这一条路之后,就注定了晋朝的下场!
  
  毕竟司马家的皇权根基就不牢固,甚至从诞生之初就和门阀士族绑定到了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晋朝当权者做什么改革都不会有结果!
  
  和门阀士族妥协,便是司马晋最大的问题所在!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宋和司马晋其实没区别。
  
  首先赵氏与司马家上位的手段都差不多——篡位。
  
  其次,两个朝代中期也都差不多。
  
  司马晋有东西两晋,赵宋分南北二宋。
  
  甚至两家王朝的结局都十分相似:
  
  司马晋引发了五胡乱华,赵宋则害得神州陆沉!
  
  这就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下场!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念及此处,魏哲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在汉末搞共和?这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的主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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