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武媚娘孤注一掷的生机
第437章:武媚娘孤注一掷的生机 (第1/2页)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漫过太极宫的飞檐。
太液池边的假山后,枯苇在寒风里簌簌作响,晋王李治拢着锦袍的手微微发颤,而武媚娘站在石后,指尖有些颤抖,连素色襦裙的衣角都被捏出了褶皱。
武媚娘从假山后走出时,脸上带着惯常的平静,可只有自己知道,心脏正像擂鼓般在胸腔里乱撞。
方才穿过回廊时,她撞见东宫的侍卫换岗,那些人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她时虽无停留,却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宫里的风,从来都藏着刀子,从前她以为谨小慎微就能活下去,直到发现自己和李治的事被默许,才惊觉真正的危险从不是明面上的斥责,而是这悬在头顶的“默许”。
能今日护着你,明日就能毫无征兆地落下,将人碾得粉碎。
“这几日宫道上的禁军换了批新面孔,腰牌查得比往日更细。”李治的声音带着颤抖,武媚娘却没立刻接话,只往他手里塞了个暖炉。
暖炉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可她的指尖依旧冰凉,那点暖意根本焐不热心里的寒意。
她望着远处甘露殿的方向,灯火昏黄,像个垂暮的老人。
陛下在那里,可即便是失了权的帝王,她这个“才人”的身份也永远绑在她身上,这是刻在骨头上的枷锁。
多少个深夜,她坐在镜前卸钗环,看着铜镜里那张被宫规磨得失去棱角的脸,都在想。
难道这辈子就要困在这四方宫里,等青春耗尽,等新人换旧人,最后像落叶一样无声无息地烂在某个角落?
不。
她绝不能这样。
“陛下跟太子,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武媚娘开口时,声音稳得不像自己,可心里的念头却翻江倒海。
她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太子是什么人?
是走陛下路子,强势以火炮轰开玄武门夺权,是以一己之力,强势推行新政,几乎如同改朝换代。
新政两年,太子铁腕扫门阀、重典治走私,但凡挡在i前边的,不管是谁,说斩就斩。
却对她和李治这点“宫闱私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
不是不在意,是不屑,更是在等。
等他们安分,等他们彻底失去威胁。
可这“等”是有期限的,如今新政根基渐稳,岭南关税涨了三倍,寒门进士挤满了尚书省,太子腾出手来的日子不远了。
到那时,他们这对“碍眼的鱼”,还能在池子里安稳游多久?
李治猛地抬头,暖炉差点脱手:“你说什么?他们知道?”
武媚娘转头看他,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她必须让李治明白,这不是侥幸,是最后的机会:“上个月太液池的看守换了人,你没发现吗?”
“新换的都是东宫的老人,却连我们在假山后说话都装作听不见。”
“这不是纵容,是试探。试探我们会不会得寸进尺,试探我们有没有野心。”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壁上的青苔,指甲缝里渗进凉意:“太子不想担‘杀弟’的名声。”
“你看魏王,迄今太子都没有要动他的意思。”
“你守着本分,他也没动你。他要的是‘顺民’,是不挡新政的人。”
“可我们不一样,我是陛下的才人,你是皇子,这层关系一日不断,就是他眼里的隐患。”
李治的后背沁出冷汗:“那他们为何……不动手?”
武媚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因为‘杀弟’的名声太沉,他担不起。”
她清楚,太子若杀了她和李治,朝野上下定会说他“苛待手足”,那些蛰伏的门阀只会抓住这点攻讦新政。
太子那么聪明,绝不会给自己留这种把柄。
或许更多的是对他们不在乎。
这是她观察了两年才敢笃定的结论,也是她唯一能赌的筹码。
“可你是父皇的妃子,想离开皇宫……难如登天。”李治的声音发涩,武媚娘却忽然笑了,那笑意里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太清楚离开的难度了。
宫规如铁,妃嫔离宫要么是病逝,要么是被废黜为尼,哪有跟着皇子外放的道理?
可难,不代表不可能。太子要外放皇子,是为了让他们远离长安是非,是为了向天下展示“皇子亦需历练实务”的新政姿态。
而她这个“失宠才人”跟着离开,既能彻底斩断与后宫的牵扯,又能让太子落下“仁厚”的名声。
连弟弟的私情都能“成全”,还有什么不能容的?
这一步棋,险得很,可她没有退路了。
“所以才要借着他们的‘默许’。”她从袖中摸出半张税册抄本,纸页边缘被她反复摩挲得发毛,上面“垦荒免税”的朱批红得刺眼。
“他们知道我们的事却没处置,就是在等一个‘不碍眼’的结局。你求外放,说要去推新稻种、验农桑,合他的新政路子,他定会允。至于我……”
她的指尖划过抄本上“实务”二字,指甲几乎要戳破纸页。
她想起尚食局那个岭南厨子,出宫后在西市开馆子,每日闻着烟火气,那是她做梦都想过的日子。
为了这点日子,她必须赌。赌太子在意名声,赌李世民念旧情,赌李治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等你离京前,我去求陛下。”
武媚娘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说愿随你去州县照料起居,为新政尽绵薄之力。他们若想彻底了断这桩事,这是最体面的法子。他们能默许我们私会,就能默许我离宫。”
“毕竟,一个失宠的才人,远不如新政的名声重要。”
寒风卷着落叶掠过水面,巡夜禁军的甲叶声从远处传来,像在催她做决断。
武媚娘望着宫墙外的夜色,那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广阔天地,藏着她唯一的生机。
她知道这一赌的代价,若输了,轻则被打入冷宫,重则性命难保。
可若不赌,她只能在这深宫里耗尽最后一丝气息。
太子新政两年未动魏王和晋王,不是心慈手软,是权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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