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锁连心
第9章 血锁连心 (第2/2页)器灵虚影已经近乎透明。
“这世间本就没有干净的真相。还是说”
“还是说你小子有不一样的看法?”
夜风卷起了烧焦的书页,阿月忽然按住心口。
“那柄玉钥在发烫。”
暗格深处,沉眠了三百年的月族少女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子时,月影残垣。
月族少女的指尖在触碰到玉钥时,整座器堂废墟忽然泛起了银辉。
青苔爬上了焦黑的梁柱,裂开的地缝中也钻出了莹白根须,将那水晶棺碎片托举成一座莲台。
“灵祭已启,兵冢当开。”
少女的声音带着三百年前的古调。
“月儿,取你的心头血来。”
阿月后退半步,她腕间的新生藤蔓绞紧了玉锁。
“你叫我什么?”
“月族圣女,每一代都叫月。”
少女抬手抚过她的眉间,那里浮现出与画中先祖一模一样的红痣。
“你的阿娘偷走族徽玉锁,是为了保护你能够避过血祭……但是很可惜。”
少女的声音顿了顿。
“但是很可惜,你的宿命终是还是追来了。”
江白的横锤挡在二人之间,鼎纹在他的胸口忽明忽暗。
“要想要她的血,你得先问问我的锤同不同意。”
“问你的鼎纹更合适。”
少女的指尖轻轻的点向他的心口。
“陈天罡的饕餮吞灵术,本就是月族禁术。”
丑时,兵冢地脉。
玉钥插入地缝的刹那,废墟沉降为深渊。
江白坠落时看见了地脉如星河般奔涌而出,每道流光都是被吞噬的兵器残魂。
阿月被根须缠住了腰身,青女枪在虚空中划出了一个碧色轨迹,随后便刺入了一个百丈巨剑的裂痕中。
“抓紧!”
器灵突然显形,虚影裹住江白撞向剑身。
剑脊上刻满了月纹,裂痕中渗出的黑血——那正是三百年前月族圣女的佩剑。
阿月触碰到剑纹的瞬间,记忆如潮水灌入:
红衣女子立于尸山之巅,手中的剑刺穿了青铜面具人的心脏。
“以我灵魄,镇此凶兵!”
随着画面的碎裂,现实的剑身开始龟裂起来,涌出了滔天的煞气。
寅时,凶兵噬主。
煞气瞬间便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那人形之间便撞飞了江白。
青铜铠甲上镶嵌着的十二颗玉锁。
阿月挥枪刺向铠甲缝隙,枪尖却被玉锁死死的吸住。
“月族圣女的血……。”
“是月族圣女的血……。”
煞气的人声如万兵齐鸣。
“正好祭剑!”
江白胸口的鼎纹突然暴起,饕餮虚影咬住铠甲的右臂。
器灵趁机操控着残魂的剑魄,在煞气的人体内横冲直撞。
“用玉钥!”
月族少女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
“用玉匙刺他膻中穴!”
阿月反手拔出了心口的红痣,血珠凝成玉钥形状。
在刺入的瞬间,铠甲崩散成了万千残兵,其中一柄断刀上刻着“赵氏家传”
卯时,赵氏秘辛。
断刀插入在地脉的裂口中时,那其间映出了赵无痕的过往:
少年跪在祠堂,家主将断刀按进他掌心。
少年疼的全身颤抖。
“赵家本就是月族的铸剑奴,你要想活命,就替巡道宗盯紧那丫头。”
画面中的阿月尚在襁褓,腕间系着褪色的藤环。
“原来赵家是月族叛徒。”
器灵冷笑。
“难怪宗主选他当狗。”
江白突然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上,鼎纹正顺着他的血管爬向了心脉。
月族少女按住他天灵。
“饕餮吞灵术的反噬开始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成为真正的兵冢。”
辰时,兵冢初成。
地脉在此刻沸腾起来。
无数的残兵涌入了江白的体内,鼎纹化作了经脉缠绕住了每件凶兵。
阿月看见他瞳孔变成了熔金色,发梢也燃起了青焰,抬手间地脉竟随掌心起伏。
“以身为冢,纳万兵之魂。”
月族少女的虚影开始消散。
“但你要记住,当饕餮纹爬满全身时……”
话没有说完。
未尽的话语被煞气冲散。
江白挥臂直接震开了扑来的尸傀群。
青铜铠甲碎片自动贴合在他的身上——正是赵无痕那日所穿。
阿月突然刺出青女枪,枪尖抵住他咽喉。
“江白!”
熔金色的瞳孔猛的收缩一瞬,鼎纹褪回胸口。
江白踉跄扶住断剑。
“方才……我是不是差点吃了你?”
巳时,叛变伊始。
地脉的深处传来钟鸣,九长两短。
“是器堂的求援信号。”
器灵吸食着残兵煞气。
“陈老头那帮人开始动手了。”
江白和阿月折返会地面,他们二人行走在路上,阿月始终握着半块玉锁。
当巡道宗总坛的烽烟映入眼帘时,她突然开口。
“若我真是圣女……”
“你就是阿月。”
江白打断了她的话语,他扯下腕间的藤环系在她手上。
“就算是圣女,圣女也要吃饭的。不是吗?”
山门前,陈长老的残魂正与宗主法相激斗。
三十余名器堂弟子纷纷倒戈相向,将噬魂士逼入炼器炉阵。
“来得正好!”
陈长老的虚影卷住江白。
“用你的兵冢吞了护山大阵!”
鼎纹触及阵眼的刹那,江白听见万千器灵的恸哭。
护山大阵的阵纹竟是用活人器灵编织而成,而且每个节点都锁着月族亡魂。
午时,血阵崩天。
阿月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灵血渗入到了阵纹之中。
被囚的月族器灵苏醒暴走,将噬魂士反拖入阵眼。
宗主法相挥袖准备逃跑,但是他被江白体内的凶兵残魂死死的缠住。
“这一口,替陈天罡咬的。”
饕餮纹撕下法相左腿。
护山大阵崩塌时,器堂地火冲天而起。
陈长老残魂最后看了眼阿月,露出了一丝笑容。
最终含笑散入了江白的心口。
“江白”
“江白,带她去剑域……找圣女画像……”
随着硝烟的散尽,阿月的手腕间的那颗红痣也渗出了丝丝鲜血。
那些鲜血在地上凝聚成为了一个“柒”字。
江白拾起了烧焦的《器魂录》,残页上还能隐约的看见“七器镇天”的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