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对坏人仁慈,是对好人最大的恶行
第225章 对坏人仁慈,是对好人最大的恶行 (第1/2页)“不!我没有!这是栽赃!”
楚煜的嘶吼和苏姨娘的哭嚎在身后炸开,锁链拖拽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楚凡死死盯着银杏树干上的疤痕——那是他幼时练剑不慎劈砍留下的,父王曾笑着说“伤疤是武者的勋章”。
如今勋章仍在,父王却已不在,而他终究要违背那句“留一线生机”的叮嘱。喉结重重滚动,他抬手按住微颤的额角,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
“王爷!求求您放了煜儿!”
苏姨娘手脚并用朝楚凡爬去,绸缎裙摆被青砖磨得破烂,银簪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亲卫如鹰隼般扑来制住她时,一股酸臭气息骤然弥漫——温热的尿液顺着她颤抖的大腿内侧渗出,在华美的织锦上晕开大片深色污渍。
此刻,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声嘶力竭地哭喊:“他可是您嫡亲弟弟啊!老身拿这条贱命担保,煜儿绝不敢做出弑父的畜生事!其中必有奸人栽赃!”
豆大的汗珠混着鼻涕眼泪,将脸上的脂粉冲得斑驳,活像个疯癫的老妪。
陆晓梅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往前挪动。方才反抗搜查时倔强的神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惊惶与绝望。
她望着楚煜被铁链拖拽出的血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印。“王爷!看在手足情分上,饶他一命吧……”
她的声音发颤,余光却死死盯着楚凡腰间的佩剑,心跳如擂鼓——作为陆家唯一的女武者,黄魄境的灵力在经脉中蛰伏,却在触及四周如林的刀枪时,化作彻骨寒意。
当“发配边疆”的旨意落下,陆晓梅反而安静下来。寒风卷起她耳畔碎发,露出下颌处因常年握剑生出的薄茧。
她盯着楚凡冷漠的背影,绝望与杀意交织成网。边疆虽险,却是逃离这虎狼之地的唯一生路。
她暗暗发誓,只要能活着离开,定要让这冷面王爷血债血偿——毕竟,她与楚煜自儿时偷藏梅子分食起,就早已将彼此的命系在了一处。
此刻看着夫君即将赴死,她感觉自己的魂魄也被生生剜去了一半,满心只剩复仇的执念在疯狂滋长。
“将他们豆拖下去……”楚凡挥了挥手,嗓音沙哑得像是裹着砂纸,“
我要回房歇着,母妃回来即刻通报。顺便将此处的污秽清理干净,莫脏了即将举行的继任大典。”
他转身时,玄色衣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金银,带起几缕细碎的金光。
见状,楚煜立马瘫坐在王府偏殿的鎏金蟠龙柱旁,喉间涌上的铁锈味混着尿骚气,在鼻腔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腥甜。
他死死攥着镶玉腰带,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盘龙纹缓缓下滑——方才亲卫用剑柄击碎他腕骨时,那声脆响至今还在耳畔回荡。
“三、三哥……”他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楚凡,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玄袍上暗绣的饕餮纹,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苏姨娘突然发疯般扑来,枯槁的手指死死抱住楚凡的靴筒:“王爷!他是您亲弟弟啊!当年您发高热说胡话,煜儿在佛堂跪了整夜替您祈福……”
楚凡的靴尖轻轻一动,将苏姨娘掀翻在地。他垂眸看着楚煜膝头那摊不断扩大的水渍,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这个弟弟曾在父亲寿宴上往他酒盏里撒朱砂。
当时楚煜也是这样怯生生的眼神,用绣帕替他擦拭嘴角,说“三哥怎么喝得满脸通红”。
“带下去。”楚凡转身时,玉佩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清响。他盯着殿外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天空,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楚煜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楚凡!你以为坐稳摄政王之位就能高枕无忧?女帝的婚约不过是……”
“堵上他的嘴。”楚凡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侍卫用浸了麻药的布团捂住楚煜口鼻时,他恍惚看见父亲临终前枯瘦的手,正颤抖着将摄政王印玺按在自己掌心。而此刻,同样的位置正躺着楚煜密谋叛乱的密信,信纸边角还沾着半枚带血的指印。
殿内喧嚣渐远,楚凡跌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的暗纹——那是父王亲手雕刻的貔貅,寓意镇宅辟邪。可如今,最该辟邪的人,竟是同室血亲。
楚煜是否真的弑父,此刻已如一团模糊的虚影,唯有二十万“护卫军”叛乱的消息,像根淬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就算他念着兄弟情分,女帝那关又如何交代?朝堂波谲云诡,留着这颗毒瘤,迟早要将整个摄政王府拖入万劫不复。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案头未燃尽的残烛上。烛泪凝结成暗红的痂,恰似这淌着血的王家争斗。
楚凡的自言自语没有错,确实也如此,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最大的恶行。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拍打窗棂,恍惚间又变成楚煜被拖走时怨毒的眼神。楚凡闭上眼,将所有情绪都埋进掌心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心口,却暖不了他半分。
“笃,笃笃……”
雕花木门传来三记轻响,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绵密。阿绫压低嗓音,声音裹着焦急从门缝渗进来:“少爷,王妃已经在大典等你呢?”
帐幔内传来窸窣响动,锦被微微隆起。巧云揉着惺忪睡眼支起身子,月白色中衣滑落肩头,露出颈间几点红痕。
她伸手推了推身旁的楚凡,指尖触到他腰间凸起的玉佩,忽然想起这人早已不是任人欺凌的傻子,动作便滞了一瞬。
“知道了。”
楚凡沙哑的声音从被褥深处闷声传来,墨色长发凌乱地散在枕上,剑眉拧成结。他翻身坐起时,晨雾顺着窗棂漫进来,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镀上层朦胧银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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