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投毒
郑旦投毒 (第1/2页)冬至那夜,姑苏台的雪下得格外凶。郑旦的指尖叩在青瓷药碗上,发出细碎的颤音。碗底沉着指甲盖大的鹤顶红,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珊瑚色,与她腕间越女剑的朱砂穗子互为映照。
“姐姐可知,这药叫'美人醉'?“她的声音甜腻如蜜,“入口时如饮春酒,三息后肠穿肚烂。当年吴王赐死郑姬,用的便是这个。“西施望着窗外被积雪压折的梅枝,想起三个月前在苎萝村,郑旦捧着越王允常的密诏跪进柴房:“王上说,唯有你能接近夫差。可若有一日你生了异心......“此刻郑旦的袖中藏着越国特制的毒针,针尖淬着见血封喉的蛇毒。
药汤蒸腾的雾气里,西施看见自己在青铜镜中的倒影——黛眉如远山,眼尾点着吴王最爱的朱砂痣,却掩不住眼底青黑。自入吴宫以来,她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枕边常年藏着勾践赐的“断喉刃“,刃上刻着“复国“二字,笔画里填满了姑母郑姬的血。
更夫敲过三更时,夫差踉跄着撞开寝殿木门。他的王袍浸透夜露,腰间玉佩上的“吴“字磕在门框上,崩掉一角。这是他第七次从郑姬的噩梦中惊醒,梦里那具没有双目的尸体总在说:“越人要来取你性命。““孤的头......“他按住太阳穴,那里还留着西施上次施针的针孔,“快把药拿来。“
郑旦的手抖得几乎端不住药碗。西施突然想起她们在会稽山训练时,郑旦曾用竹箭射中百步外的麻雀,箭头正中心脏。此刻那双手却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仇恨——郑旦的阿爹,正是被吴兵斩去手足的越国石匠。
夫差饮下半碗药时,殿外突然传来夜枭的怪啼。西施看见郑旦的唇动了动,形若“杀“字。她来不及细想,猛地撞翻药碗,青瓷碎片划过夫差手背,鲜血滴在雪地竟凝而不化——果然是剧毒!
“你干什么?“郑旦的声音带着哭腔。夫差晃了晃头,突然呕出黑血,踉跄着栽进西施怀里。她嗅到他口中的杏仁味,立刻明白过来:郑旦竟在药里混了两种毒,鹤顶红混着钩吻草,无解。
窗外惊雷炸响。西施按住夫差剧烈跳动的脉搏,想起范蠡临走前塞给她的蜡丸,里面蜷着三条细如发丝的巫蛊虫。传闻这是苗疆秘术,虫入眉心可控制心智,却需以人血为引。“对不住了,大王。“她咬破舌尖,将蛊虫混着血沫渡进他口中。夫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西施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在血泊中微笑的郑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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