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回顾与展望
第98章：回顾与展望 (第2/2页)桌面上的书本、教案、笔筒……摆放位置与他昨天离开时似乎并无二致。但他没有放松警惕，手指轻轻搭在中间抽屉的金属把手上，屏住呼吸，缓缓拉开。
抽屉内部的景象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里面原本整齐码放的几叠学生作业本、备课本，位置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移！最上面那本作业本的一角，被压出了一道本不该存在的折痕！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的是——那盒放在角落里的红色印油！盒子被打开了！盒盖只是虚虚地搭着，露出里面粘稠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油膏！一股极其微弱的、属于印油的特有气味，混合着纸张的味道，隐隐飘散出来！
余匕！这个名字带着彻骨的寒意，瞬间冲上金戈的头顶！那个被红笔圈住的办公室位置！那张照片！这被翻动过的抽屉和开启的红色印油盒……像一串冰冷刺骨的证据链，无声地宣告着：那个幽灵，已经踏足了他最核心的领地！那圈住他办公室的红圈，绝非仅仅存在于照片上，它已经化作了实质性的入侵！
金戈的指尖一片冰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去触碰任何东西，只是用目光一寸寸地检视着抽屉内部。没有丢失物品？目标显然不是财物。那么，留下这刻意又隐蔽的痕迹……是挑衅！是猫捉老鼠般的戏弄！是宣告他已经掌握了金戈最核心的日常空间！一股混杂着暴怒和被窥视的强烈寒意，顺着脊椎直冲而上！
他面无表情，动作却异常迅速地拉开旁边的抽屉，从最里面摸出一个薄薄的、不起眼的黑色电子元件——一个高敏度的微型震动感应报警器。这是他重生后，通过特殊渠道秘密购置的安防设备之一，一直深藏着以备不时之需。他小心地将其吸附在办公桌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确保它正对着抽屉的方向。一旦抽屉被异常打开或受到震动，报警信号会直接发送到他加密的手机终端上。
接着，他拿起笔筒里一把崭新的美工刀。刀片在晨光下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寒芒。他拇指用力一推，“咔哒”一声轻响，一截锋利的刀片弹了出来。他凝视着那点寒光，眼神冷硬如铁。没有犹豫，他手腕一翻，动作极其自然地将美工刀滑进了自己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坚硬的刀柄隔着薄薄的衣料，紧贴着他的肋骨，带来一种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像一块沉甸甸的砝码，暂时压住了心头翻涌的惊怒和不安。
这把刀，是最后的防线。为了琳琳，为了他所珍视的一切，他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哪怕化身修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随即推开。金戈瞬间收敛起眼底所有的寒芒，手指松开刀柄，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与沉稳。
“报告！金老师！”是张昊。他探进半个身子，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个……您昨天布置的辩证唯物主义原理联系实际的小论文，我……我又有点新的想法，想跟您再探讨一下，您这会儿有空吗？”他手里紧紧捏着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眼神里充满了求知的热切。
看着张昊眼中那纯粹的光芒，金戈心头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似乎被这束光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印油气味和冰冷的危机感都彻底驱散，脸上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鼓励的笑容，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当然有空。进来坐，张昊。我很高兴看到你主动思考！说说你的新想法？”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充满了教师的耐心。
张昊立刻精神一振，快步走进来坐下，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稿纸，开始阐述他的观点。金戈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提出引导性的问题。窗外的阳光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暂时充盈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然而，没有人看到，金戈垂在身侧、放在西装口袋外侧的那只手，掌心正紧紧贴着口袋内壁，感受着那把美工刀坚硬冰冷的轮廓，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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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结束，金戈刚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东西去参加年级组的教学研讨例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特殊的、短促而高频的震动，像是某种昆虫振翅！这震动模式，正是他设置给张牟加密信息的提示！
金戈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拿起保温杯走到窗边佯装喝水。他迅速解锁屏幕，点开那条加密信息。信息很短，却字字千钧：
“星轨初步反馈：目标（余匕）近一周活动范围高度集中，轨迹多次重叠于：老城废弃化工厂（核心点）、厦夂一中后巷（重点）、及……滨海镇观海苑小区（新点）周边。频率异常升高！技术组在化工厂深处提取到清晰指纹及毛发，正进行DNA比对。观海苑小区监控排查中。此人活动模式呈现强烈目的性与攻击性前兆，危险等级调至最高！务必！务必警惕！自身及关联人安全为第一要务！”
滨海镇观海苑小区！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金戈的眼底！
那是他和黄琳的爱巢！那个被他视为重生后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那个他们一起挑选家具、一起布置阳台、一起在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的地方！余匕的触角，竟然已经伸到了那里？！频率异常升高……强烈目的性与攻击性前兆……
金戈握着保温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凸起，指关节捏得发白，杯壁冰冷的金属质感也压不住他掌心瞬间沁出的冷汗！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穿透窗户玻璃，死死投向教师公寓楼的方向。夕阳的余晖将教师公寓楼染上一层暖金色，宛如一个巨大而沉默的金色堡垒。然而此刻，在金戈眼中，这温暖的光晕下却仿佛蛰伏着择人而噬的狰狞阴影！
余匕！这个阴魂不散的恶鬼！他不再满足于外围的窥探和办公室的挑衅了！他的獠牙，已然对准了琳琳！对准了他金戈生命中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一股混杂着极致愤怒和冰冷恐惧的火焰，瞬间席卷了金戈的四肢百骸！他强迫自己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不能乱！绝对不能乱！琳琳此刻应该还在办公室，暂时安全……但家呢？那个他们共同的家！那个他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堡垒！
他猛地转过身，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动作因为内心的焦灼而显得有些急迫。他需要确认！需要立刻确认家里的情况！哪怕只是通过监控看一眼！他拉开椅子坐下，手指有些发颤地按向电脑主机的开机键。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桌面——上午那盒被他小心留意过的红色印油盒子，依旧虚掩着盖子放在抽屉一角。然而，就在印油盒旁边，他早上离开时特意整理过的一小叠空白的家校联系单……最上面一张的右下角，赫然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用红色印油盖出的印记！
那印记异常清晰，边缘带着粘稠油膏特有的细微晕染。它并非任何文字，而是……
一个无比标准、猩红刺眼的圆圈！
那圆圈的大小、形状，与张牟信息里描述的、余匕在照片上圈住他办公室位置的那个红圈，如出一辙！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金戈的脑海中炸开！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似乎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冲向头顶！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猩红的圆圈，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急剧收缩！办公室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化作冰冷的铅块，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不是上午留下的痕迹！他无比确定！早上发现抽屉被翻动后，他仔细检查过桌面，这张联系单上绝对干干净净！
是刚刚！就在他去上课、去参加教研活动的这几个小时里！那个恶鬼，再次如入无人之境，潜入了他的办公室！不仅进来了，还留下了这赤裸裸的、充满嘲讽和挑衅的猩红标记！
余匕！他就在附近！他甚至可能……从未真正离开过这栋大楼的阴影！
金戈的背脊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缝急速爬升！他猛地抬头，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和极致的警惕，如同实质般射向办公室那扇虚掩的门！
门缝外，走廊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微微晃动的亮带。一片死寂中，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是谁？那个刚刚离开的阴影，还徘徊在门外？还是已经无声地融入了走廊尽头那片更深的昏暗里？
那扇虚掩的门板，此刻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