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巫医对决

第十三章：巫医对决 (第1/2页)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洞。
　　
　　死寂。
　　
　　仿佛历经了无尽的岁月沉淀，又仿佛从未沾染过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瞳孔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墨色。深邃得，如同两口，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没有愤怒。
　　
　　没有迷茫。
　　
　　甚至没有，刚刚从一场长达八十年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半分困惑。
　　
　　只有，绝对的，冰冷的，理智。
　　
　　她醒了。
　　
　　这个沉睡在冰棺之中，穿着纯白“白无垢”的少女。
　　
　　这个将自己，当做最完美实验品，进行自我封印的，七三一部队首席医官。
　　
　　她，醒了。
　　
　　“呃……”
　　
　　阿四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恐惧，死死扼住的，悲鸣。
　　
　　他扶着林默，双腿抖得，如同，风中的，筛糠。
　　
　　他感觉，自己，快要，尿出来了。
　　
　　他眼前的，不是人。
　　
　　是一个，披着，绝美少女画皮的，恶魔。
　　
　　是一个，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东西。
　　
　　林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那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精神力，被，过度透支后，身体，最本能的，痉挛。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刚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宣纸。
　　
　　嘴角，还，挂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寒冰溯影术】的反噬，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无数根，冰针，穿刺一般，剧痛难忍。
　　
　　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从，冰棺中，缓缓，坐起的，少女。
　　
　　他，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里。
　　
　　除了，痛苦。
　　
　　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当前阴德余额：-500点。】
　　
　　这笔，前世记忆中的，债务。
　　
　　像一根，毒刺。
　　
　　深深地，扎在他的，灵魂之上。
　　
　　而眼前，这个，苏醒的，怪物。
　　
　　就是，他，偿还这笔债务的，唯一希望。
　　
　　也是，他，在这场，死亡游戏中，唯一，能够，翻盘的，筹码。
　　
　　黑猫“Hei爷”，弓着背。
　　
　　全身的，黑色毛发，根根倒竖。
　　
　　它，那双，纯金色的，竖瞳，收缩成了，两道，危险的，细线。
　　
　　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充满了，威胁的，低沉嘶吼。
　　
　　它，从，这个，苏醒的，少女身上。
　　
　　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威胁。
　　
　　那是一种，足以，颠覆，法则的，邪恶力量。
　　
　　冰棺中的少女，动了。
　　
　　她的动作，很慢。
　　
　　很优雅。
　　
　　带着一种，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古典韵味。
　　
　　她，缓缓地，从，冰棺中，站起身。
　　
　　那一身，纯白色的，“白无垢”。
　　
　　圣洁，而又，庄严。
　　
　　长长的，衣摆，拖曳在地。
　　
　　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灰尘。
　　
　　她，赤着脚。
　　
　　踩在，那，冰冷的，地面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她，没有，重量。
　　
　　她，没有，去看，林默。
　　
　　也没有，去看，早已，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阿四。
　　
　　她的目光，穿过了，这，阴暗的，地下军火库。
　　
　　投向了，那，狭长的，向上的，阶梯。
　　
　　投向了，外面，那个，早已，被，恐惧，击垮的，鄂伦春老萨满。
　　
　　突然。
　　
　　她，张开了，那，樱桃般，小巧的，嘴唇。
　　
　　一道，空灵，而又，诡异的，吟唱声。
　　
　　从，她的，喉咙里，缓缓，飘出。
　　
　　“月清辉……风拂林……”
　　
　　那，不是，中文。
　　
　　也不是，鄂伦春语。
　　
　　而是一种，古老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日本能剧唱腔。
　　
　　曲调，悠远。
　　
　　苍凉。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凄美。
　　
　　仿佛，在，吟唱着，一场，跨越了，生与死的，悲剧。
　　
　　那，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
　　
　　它，穿透了，厚重的，混凝土墙壁。
　　
　　穿透了，典当铺的，木质地板。
　　
　　清晰地，传入了，外面，那，早已，心如死灰的，老萨满的，耳中。
　　
　　火炕上。
　　
　　原本，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的，老萨满。
　　
　　身体，猛地，一颤。
　　
　　他，那双，早已，浑浊不堪的，眼睛里。
　　
　　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骇然的，神色。
　　
　　“不……不！！”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嘶吼。
　　
　　“是……是‘魂缚之谣’！”
　　
　　“她……她，在，召唤，‘雪女’！”
　　
　　“她，要，将，那两个，怪物，合二为一！”
　　
　　老萨-满，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他，挣扎着，从，火炕上，爬了起来。
　　
　　连滚带爬地，扑到，墙角。
　　
　　从，一个，破旧的，兽皮袋子里。
　　
　　掏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由，不知名，兽皮，蒙成的，手鼓。
　　
　　那，是，【山神鼓】。
　　
　　是，鄂伦春部落，代代相传的，圣物。
　　
　　也是，他，用来，抵押给，典当铺的，当品。
　　
　　如今，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知道。
　　
　　如果，再不，做点什么。
　　
　　一切，就，都，完了。
　　
　　他，盘腿，坐在，地上。
　　
　　将，那面，【山神鼓】，放在，双膝之上。
　　
　　他，闭上，眼睛。
　　
　　嘴里，开始，用，一种，古老，而又，晦涩的，鄂伦-春语。
　　
　　快速地，吟唱着。
　　
　　那，是，召唤，山神的，祷文。
　　
　　是，他们，部落，最后的，希望。
　　
　　他，举起，那，早已，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右手。
　　
　　狠狠地，敲在了，鼓面之上。
　　
　　咚——
　　
　　一声，沉闷的，如同，远古，巨兽，心跳般的，鼓声。
　　
　　在，寂静的，典当铺里，骤然，响起。
　　
　　那，鼓声，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瞬间，将，少女那，诡异的，能剧唱腔，压了下去。
　　
　　地下军火库里。
　　
　　那，穿着，“白无垢”的，少女。
　　
　　身体，猛地，一僵。
　　
　　她，那，空灵的，吟唱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她，缓缓地，转过头。
　　
　　那双，深邃如墨的，瞳孔。
　　
　　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死死地，锁定在了，楼上，那个，正在，拼命，敲鼓的，老人身上。
　　
　　咚——咚——咚——
　　
　　老萨满，的，鼓声，越来越，急促。
　　
　　越来越，响亮。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的，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来，换取，这，短暂的，对抗。
　　
　　少女，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是，一种，对，蝼蚁，不自量力的，极致，蔑视。
　　
　　她，再次，张开了，嘴。
　　
　　这一次。
　　
　　从，她，喉咙里，发出的。
　　
　　不再是，那，空灵的，吟唱。
　　
　　而是一声，尖锐的，足以，刺破，耳膜的。
　　
　　嘶鸣。
　　
　　那，声音，不属于，人类。
　　
　　仿佛，是，由，无数，冤魂的，哀嚎，与，诅咒，凝聚而成。
　　
　　带着，最深沉的，恶意。
　　
　　与，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噗——
　　
　　楼上。
　　
　　老萨满，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洒在了，那面，【山神鼓】之上。
　　
　　他，手中的，鼓槌，再也，握不住。
　　
　　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也，如同，一滩，烂泥般。
　　
　　软软地，瘫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瞪得，巨大。
　　
　　里面，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凡人的，力量。
　　
　　终究，无法，与，魔鬼，抗衡。
　　
　　地下。
　　
　　少女，发出了，一声，胜利者般的，轻笑。
　　
　　那，笑声，清脆，悦耳。
　　
　　却，让，阿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了。
　　
　　少女，转过身。
　　
　　她，准备，继续，完成，她，未完成的，仪式。
　　
　　她，要，将，楼上，那个，与她，同源的，不完整，实验体。
　　
　　彻底，吞噬。
　　
　　融合。
　　
　　然后。
　　
　　成为，一个，真正的，完美的。
　　
　　神。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一道，黑色的，残影。
　　
　　如同，一道，撕裂了，黑暗的，闪电。
　　
　　猛地，从，林默的，身后，窜了出去。
　　
　　快。
　　
　　快到了，极致。
　　
　　甚至，连，林默，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黑猫“Hei爷”。
　　
　　它，在，少女，那，尖锐的，嘶鸣声，响起，压制住，鼓声的，瞬间。
　　
　　它，在，少女，那，冰冷的，杀意，锁定在，老萨满身上，精神，最放松的，瞬间。
　　
　　它，抓住了，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它，发动了，致命的，一击。
　　
　　它的，目标。
　　
　　不是，少女那，看似，脆弱的，脖颈。
　　
　　也不是，那，跳动着，心脏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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