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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2/2页)

叶知秋后撤半步,煤油灯玻璃罩撞上通风铁网时,幽蓝火苗骤然拉长成纺锤形,她的虹膜在光影切换间泛起混浊的灰白色,如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半透明的胎儿标本。
  
  通风管突然灌进腐臭的穿堂风,程墨白颈后寒毛触到气流中悬浮的铅灰色颗粒,那是焚尸炉特有的骨灰结晶,此刻正粘附在叶知秋手术缝合线的霉斑上。她锁骨下的樱花烙印突然渗出淡黄色脓液,沿着乌黑丝线淌进腕部尚未拆线的切口,那里正隐隐透出皮下埋着的玻璃安瓿轮廓。
  
  铁门外响起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叶知秋的脊椎瞬间绷成反弓形。
  
  子夜时分的邮轮像头搁浅的钢铁巨兽,咸腥海风裹挟着机油味渗进舷窗缝隙,程墨白从浅眠中惊醒时,枕下手术刀已抵住掌心,金属刮擦声正从右舷救生艇方向传来,节奏像极了731部队手术刀划开皮肤时的颤音。
  
  他屏住呼吸摸到冰凉的刀柄,却听见叶知秋舱门铜锁发出发丝断裂的脆响,月光正从门缝漏进来,在地板上织出血色的网。
  
  甲板传来帆布撕裂的闷响,程墨白赤脚踩过结着盐粒的金属阶梯,趾缝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玛瑙,转过拐角时,他看见叶知秋被麻绳绞在旗杆上,夜风掀起她染血的阴丹士林旗袍下摆,露出小腿上蜈蚣状的缝合疤痕。
  
  日本特务的匕首在她喉头投下青白的影,刀刃上的菊纹随着说话声起伏:"周教授用肋骨刻下的密码,总该随着他沉江了。"
  
  程墨白举起油布包的瞬间,笠原实验室平面图上的血指纹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红光,他清楚看见特务瞳孔收缩时睫毛的颤动,滚烫的咖啡如岩浆泼向杀手右眼,惨叫声中,程墨白的手术刀已割断救生艇缆绳。
  
  三吨重的艇身坠海激起十米高的浪墙,咸涩水珠拍碎在叶知秋脸上,她发间残留的栀子花瓣与飞溅的血珠在月光下交织成诡异的图腾。
  
  "QUEEN"船铭的Q字缺口卡着半片指甲,程墨白最后看见的是特务颈间晃动的琉璃珠,微型胶片在盐水中泛着幽蓝,叶知秋突然扯下死者染血的衣襟,布料上的菊纹在月光下褪成淡粉色,宛如开败的樱花坠入江流。
  
  她包扎伤口时,程墨白注意到她锁骨下的烙印正在渗血,形状像极了南京城墙上弹孔组成的北斗七星,救生艇残骸在波涛中起伏,某个铁皮储物柜突然破裂,上百张实验记录纸如白蝶纷飞,其中一张赫然印着"A-3神经毒素人体实验第17次记录"。
  
  "皇后号"的汽笛突然发出锈蚀的呜咽,震得舷窗铁栏簌簌落下白漆碎屑,像撒落一地的骨灰,程墨白用丝绸手帕擦拭手术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青蓝幽光,直到能照见自己瞳孔里跳动的磷火。
  
  怀表盒的铜绿斑驳处,叶知秋昨夜换上的星空照片正渗出显影液的气息,那是协和医院天台最后的晴朗夜空,银盐颗粒里嵌着南京城燃烧的灰烬。
  
  当邮轮驶过珠江口时,程墨白看见海平线上浮着半截木筏,泡胀的椴木纹路里嵌着铁锈色的刺青,那些刺青不是菊纹,而是南京城墙砖的裂痕,每道疤痕里都渗着干涸的黑血。木筏随波起伏,仿佛三十万亡魂托举着未完成的碑文,在浪涛中吟唱安魂曲。
  
  黎明来得比预想的更腥甜,血色朝阳从木筏方向跃出海面时,程墨白正用钢针挑破叶知秋伤口上的水泡。她锁骨下的烙印渗出金红色血珠,在晨光中凝成细小的珍珠。"下一站去哪?"她的声音裹着江风,轻得像飘散的蒲公英。
  
  程墨白望向西北方被朝霞染红的云层,那里隐约可见武昌城楼的剪影,如折断的脊椎横亘在天际。他握紧叶脉铜钱上的齿痕,铜钱边缘还沾着笠原实验室的福尔马林结晶:"武汉。"
  
  海风突然卷来浓重的硝烟味,他后背的刀疤开始灼烧,那是淞沪战场留下的烙印,此刻正与叶知秋腕间的实验体编号产生共鸣。
  
  两人并肩站在船尾,影子在血红的甲板上交叠,程墨白注意到叶知秋的旗袍下摆沾着救生艇的油彩,在晨光中折射出虹彩。那些油彩斑点像极了笠原实验室的彩色解剖图,而她的沉默则如未引爆的定时炸弹,在咸涩空气里酝酿着风暴。
  
  当"皇后号"的螺旋桨搅起深蓝色波涛时,他忽然明白周教授最后那抹微笑的含义,这场跨越生死的证据传递,本就是三十万亡魂竖起的血色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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