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他什么都没做,但是什么都做了
第396章:他什么都没做,但是什么都做了 (第2/2页)同样,崔琰也是这么想的。
而后又是一夜之间,各派的攻势又忽然停了,而且催促两府的人也都仿佛各自约好,不再急着两府断案整治。
给曹操也整得迷茫了。
“到底是怎么了呀这帮人……”
他仔细追问了郭嘉:“贾文和暗中做了什么吗?”
郭嘉眉头皱起,咋舌道:“就是携礼去了一趟许都府,难道是此事?”
曹操和郭嘉思量片刻,同时咋舌道:“这老东西,故意如此,让各学派都以为祢衡被拉下水了。”
顺便就把自己摘开了。
他回来得隐秘,本来那一夜就没多少人知道,对于这些官吏来说,都以为贾诩是今日刚回来,就急着去给满宠送礼。
那阴震被揭发构陷,也就只能怀疑对方的派系了。
然后再细想,为何要去给满宠送礼求情?那肯定是为了祢衡的仕途,毕竟这狂生已经把几家都得罪了,骂人的文章满许都传。
把许泽的志向理想吹得非常崇高,而贬低各大学派,谁劝都没用,台阁一帮议郎同僚都让他谨慎行事,免得遭到一个结党的下场,闹得也是极其不好看。
人狂定有天收!
谁都想把他赶出京师,毕竟现在也不需要檄文声讨了。
所以,贾诩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他什么都没干,但是却像干了很多事一样。
而他是把人心、局势都已经算死了,然后走最平常的一步。
接下来,恐怕还真有蠢夫会看不懂局势,被此情形所影响,然后真的去对祢衡落井下石……
“且再等等看吧,”曹操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捏了捏拳,就这一瞬间,他对贾诩动了杀心,可是很快又平复了。
因为有许子泓在罩着他,贾诩终究不是敌人,一定是自己人。
不过也庆幸他是自己人,当初宛城之事,其实自己仿佛也是被他看穿了心思,且差一点落入他的陷阱。
若非是自己英明神武、当机立断的被子泓架着跑路,可能真让他布局成功了。
此人只用一个区区张绣,差点完成斩杀千古一相、大汉军神、乱世雄主、大汉顶天梁的成就……哎?怎生如此多的名号?
不可这般骄傲自满,这样不好,不好。
就明相、军神吧。
曹操心中谦虚的想道,但实际上也明白,当时差点被弄死。
程昱进城来喊的时候,都还不信,还觉得子泓、子脩危言耸听,故弄玄虚。
现在想想,还是太飘了。
“那就看,贾文和……”郭嘉迟疑了片刻,笃定的道:“他再厉害,也定然会受制于子泓,他素来谨慎,从不会随意彰显自己,这次肯先来许都布局,恐怕也是子泓授权,否则他不会这样。”
“嗯,有道理,奉孝可否治得住他?”曹操玩味的看向郭嘉。
这个问题本来是玩笑,可是郭嘉却低头深思了很久,目光凝重的抬头道:“不能,在下擅长对军情密报抽丝剥茧、奇思设计,且喜冒险。”
“可若是拼推动局势、洞察人心,嘉不及也……不过,嘉年轻力壮,若真要对付贾诩,最直接的办法可一刀砍了他。”
曹操哑然失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郭嘉说这种话,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人才能被许泽、典韦制住,那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哎,丞相,在下想起一件事,”郭嘉忽然神情一转,又轻松爽朗起来,“贾诩对大公子,是极其的尊重,而且言听计从,有一种宠爱之感,仿佛亏欠一般,这是记录在校事府情报内的。”
“哦?这又是为何?”曹操神情不解的道。
“我曾经问过子泓,他说不光是因为宛城时的亏欠,还有当初整个许南营中,只有昂公子对他恭敬有礼,当做师长看待。”
“原来如此。”
曹操的坐姿不知不觉端正了许多,听见这话心里如何不欣慰。
自家的长子,也是有魅力所在。
如此应对,方才能得贤才高士的尊敬,难能可贵的是,昂儿待人还如此的真诚。
“真好,哼哼,不愧是我曹氏长子!”
郭嘉一番话,登时让曹操的心情也大好。
……
曹操和郭嘉所料不差。
第二日朝议,立刻有人当殿对祢衡开始了猛攻,罪行以玩忽职守、出言不尊、酗酒误事为主。
栽祢衡一个“目无君上、劣迹渎职”的罪名,而祢衡,的确曾经有过几日流连月桂楼阁,不曾理会政事。
这些事被当值守的御史知道,但是没说出去,没想到这时候被拿出来说。
揭发的人,便是同在台阁的崔琰。
“祢衡此人行事张狂!目无法纪!全凭性情,实非台阁议郎之选,陛下应当彻查其言行,翻其著作,定有藏污纳垢之事!”
“哈哈哈!!”
大殿之上,祢衡虽然站在后方,闻言却是直接大笑起来,“不愧是冀州之口,一开便可吐江河,怪不得足下才能不足以丰民、军略不足以制胜,可是袁绍却还是锦衣玉食养着你,原来足下是用来攀咬的。”
“还是穿着清河崔氏的衣服,隐忍乱咬,寻得良机,方才狂吠!”
脾气上来了,祢衡可不管你在文坛儒林的地位,也不看你什么家世出身,先一吐为快再说。
刚说完,祢衡就感觉身体发热,火气上涌,手脚都发起抖来。
这不是害怕,是他还想接着骂,那些语句词汇简直如泉喷涌,喷得腹中到处都是,满满当当的,就很想一下子吐出来,最好全吐在崔琰脸上。
“祢衡,你敢说你不曾贪腐、玩忽职守?愧对职责,如何不是劣迹?”
崔琰眼睛也略微有点红,自家弟弟被卷入纷争下狱,昨夜去探望还受了不少罪,实在是冷静不了半点!
他的眼光是很毒的,洞察局势自觉精准,一眼就看出这事肯定是青州学派弄的,只是不知是谁。
“脏污?”
祢衡面对前方转过来的各种目光,浑然不惧,十分豪迈的扯开了官服,将冠帽脱下扔在地上,赤膊而行。
直奔崔琰而去:“还请崔君好生看看,学生来去自得体,何处染有脏污!?”
“祢,祢衡,你这是做什么!”
“放肆,狂悖无礼!”
“这成何体统,此事要传为笑话了!”
满朝公卿看他这样,全都大为震惊,彼此呆愣相望,这人是真的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