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夜路遇鬼,惊魂老宅
第468章 夜路遇鬼,惊魂老宅 (第2/2页)夜惊魂扶着铁门慢慢坐下,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
他想起赵婉儿的消息,想起小说里写的"人心比鬼更怕",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手机又震了,是英子的消息:"到家了,你别在老宅住了,我总梦见井里有手抓我脚踝。"
他抬头望向老宅后院,井边的辘轳在月光下投出长影,像根被拉长的手指。
风掠过井口,传来"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哼一首走调的曲子。
夜惊魂摸出烟盒,刚叼上烟,突然有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僵住,慢慢转头——
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砖缝里伸出来,指甲盖泛着乌青,正捏着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了起来。
夜惊魂的喉结在夜色里上下滚动两下,烟从嘴角滑落到地上。
那只青灰色的手就悬在他手背上方,指甲缝里沾着暗褐色的泥垢,关节处皮肤皴裂如老树皮,却偏偏捏着个簇新的金属打火机——和他上周在便利店买的那只一模一样,外壳印着的变形金刚图案还泛着光。
"啪嗒。"
火苗窜起的刹那,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风卷着火星子扑到脸上,烫得他本能后仰,后背重重撞在铁门上。
那只手却像长了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调整角度,火苗始终稳稳托在烟头下方。
"谁?!"他的声音破了音,手电筒砸在地上,光圈歪歪扭扭扫过那只手的手腕——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像蚯蚓,青紫色纹路一直攀到砖缝里,仿佛整只手是从墙里生出来的。
没有回答。
打火机"咔嗒"一声熄灭,那只手却没缩回,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像是在催促。
夜惊魂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半小时前自己还嘲笑赵婉儿"被小说吓破胆",此刻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手机在兜里震动得发烫,是英子的消息提示音,可他不敢低头看,生怕一挪开视线,那只手就会掐住他的脖子。
"我、我没带火。"他喉咙发紧,声音比蚊子还轻。
那只手突然攥成拳,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夜惊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转身就跑——铁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他跌跌撞撞冲进前院,歪脖子枣树的影子缠在脚腕上,像有人拽着他的裤脚。
"英子!"他边跑边喊,声音撞在院墙上又弹回来,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后院的井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辘轳上的麻绳垂进井口,随着风晃出"吱呀"的声响。
他跑过影壁墙时,眼角瞥见西厢房的窗户——玻璃上蒙着层灰,却有个模糊的人影贴在里面,双手按在玻璃上,指甲刮出细碎的划痕。
"操操操!"他踉跄着撞上前厅的木门,手忙脚乱摸钥匙。
金属钥匙串在掌心硌出红印,门却"吱"地一声自己开了。
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照见门槛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双是他的黑色帆布鞋,另一双是英子的粉色棉拖,鞋尖正对着门,像在等人回家。
"英子?"他扶着门框喘气,后颈的汗把衬衫粘在背上。
里屋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脱了鞋踩上青石板,拖鞋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响。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杯茶,一杯是他常喝的茉莉花茶,另一杯是英子爱的柠檬蜂蜜水,水面上还浮着半片柠檬,果肉泛着新鲜的嫩黄。
"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个怪东西。"他边说边往卧室走,声音不自觉放软,像在跟女朋友撒娇。
卧室门虚掩着,床头灯亮着暖光。
他推开门的瞬间,心突然落回肚子里——英子蜷在床头,长发披散在肩头,正抱着他的笔记本翻素材。
听见动静,她抬头笑了笑,发梢扫过锁骨:"回来啦?
我煮了姜茶,你..."
后半句话被夜惊魂的动作截断。
他扑过去抱住她,额头抵着她的颈窝,能闻到熟悉的橙花洗发水味。
刚才在外面攒了一路的恐惧突然决堤,他的肩膀止不住地抖:"刚才...刚才有只手从墙里伸出来,我以为..."
"我以为你害怕。"英子的手抚上他的后背,掌心凉得惊人。
夜惊魂顿了顿,抬头看她:"你手怎么这么凉?"
"开着窗呢。"英子笑,手指轻轻戳他的酒窝,"快把姜茶喝了,别感冒。"
夜惊魂这才注意到,卧室的窗户大敞着,风卷着槐花香灌进来,吹得床幔飘起来,露出墙上挂着的白灯笼——暗红色的"奠"字被风吹得翻转,像滴凝固的血。
"那是什么?"他指着灯笼,声音突然发紧。
英子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灯笼!
墙上挂的白灯笼!"他挣脱她的怀抱,踉跄着后退两步。
那灯笼分明就在床头正上方,用红绳系着,"奠"字的墨迹还没干透,在灯光下泛着湿乎乎的黑。
英子的眼神变了。
她慢慢起身,脚步轻得像没有重量,发梢扫过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他们上个月在海边拍的合照,此刻玻璃上蒙着层灰,照片里的两人笑容模糊,仿佛被水浸过。
"你记错了。"她的声音变了,尾音像被扯长的钢丝,"我们搬进来那天,我亲手挂的红灯笼。"
夜惊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搬来那天确实挂了灯笼,可那是大红色的,写着"福"字。
他摸出手机翻相册,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飞快——搬家当天的照片里,床头挂的分明是红灯笼,"福"字的金漆在阳光下闪着光。
"那、那这个白灯笼哪来的?"他指着墙上,声音发颤。
英子没回答。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指甲深深掐进皮肤,撕下一块腐肉——暗绿色的脓水顺着指缝往下淌,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头。
她的眼眶里爬满蛆虫,一颗白色的蛆虫"啪嗒"掉进她咧开的嘴里,又顺着下巴滚到夜惊魂脚边。
"你说...我哪来的?"她的喉咙里发出气泡破裂的声响,腐臭的气息喷在夜惊魂脸上。
夜惊魂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床头柜上,相框"啪"地掉在地上,玻璃碎渣溅在脚背上。
他低头,看见照片里的自己和英子——英子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眼前这张腐烂的脸,正从照片里朝他笑。
"救命——"
他的尖叫被蛆虫堵住喉咙。
一颗蛆虫顺着他大张的嘴滑进去,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翻涌。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白灯笼的光变成血红色,英子的腐脸和照片里的脸重叠在一起,最后化成一团黑雾。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井边传来熟悉的歌声。
那是英子昨天哼的曲子,此刻却变了调,像有人用指甲刮过玻璃:"梳啊梳,梳到白发尾,井水凉,替郎守到黑..."
黑暗中,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砖缝里伸出来,捡起地上的打火机。
火苗窜起时,照见墙上白灯笼的"奠"字——墨迹未干,正滴滴答答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滩,慢慢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