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临策抉择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临策抉择 (第2/2页)偏将把笛子含在唇边,点了点头。
“若他们不躁呢。”
“那咱们就得想尽办法,让其躁。”
霍思言抬手,把旗头又压下一寸。
“虚连要像墙,但墙里要透风。”
笛声在风口里轻轻一挑,像针划过丝缎。
两处旗隙随之一合一开,开的位置恰在雪檐下的影边。
尉迟翊藏在那片阴影里,手指搭在绳索上,指节冰得发白。
绳的另一端拴着三处“雪牙”,那是白日里悄悄凿出的弱点,只待此刻轻轻一拨,整条雪檐就会像折扇一样塌下半幅。
远处探骑果然躁动不安。
第一排轻马试着抖缰,风声里传来细碎的马嘶。
第二排人换了厚弩,有人拔刀,用刀背敲在同袍的盔侧,催促着前移。
片刻后,一支狐尾旗从雪坡后探出半截,旗穗在风里抖,像一条蓄势的尾巴。
“他们挑最快的口子。”
谢知安眯起眼。
“正中我们所求。”
尉迟翊压低声音:“将军,坠雪一落,怕误伤前沿。”
“剑往外挑,不往里剁。”
谢知安把手按在他肩上。
“雪刀落时,你们收后足,我来给他们留一条“可走的死路”。”
“可走的死路?”
尉迟翊一怔。
“对,走得进,走不出。”
谢知安把长剑立在身前。
“让他们自己挤自己。”
霍思言的马在旗隙前停住,她垂指轻抚马颈,目光却越过去,落在对面那抹红披风上。
那将领曾在呼延靖帐外与她周旋,如今换了一层甲,扯掉了面巾,露出一截狭长的下颌。
对方远远朝她举刀,像是在笑。
“他见到你了。”
谢知安的声音从侧后落来,低而稳。
霍思言的唇角也像在笑。
“他以为我会退。”
“你不退。”
“我不退。”
她说完这三个字,忽然把马腹一夹,暗线一样掠过旗隙。
红披风那边像被点着了火,一股轻骑立即脱队,马胸贴雪破风直下,奔着她的身影而来。
“来得好。”
霍思言低声,指尖一弹,袖口里一道细细的烟线破风而起,落向雪檐阴影最深处。
那是给尉迟翊的信号“第一拨过线”。
“压。”
尉迟翊手腕一翻,绳子应声一紧。
三处“雪牙”同时被拔动,雪檐像失去支点的白幕,先是颤了一颤,旋即带着沉闷的“轰隆”往下折。雪刀扬起的白雾一瞬遮天,扑面而来的风抢走了人的呼吸。
前冲的轻骑被这道白浪拦腰拍住,马嘶声和人的闷哼同时被吞掉,后队猝不及防,惯性把前队再往雪里压了一压,整个楔形阵像被一只手从中间捏扁。
“别着急灭。”
谢知安长剑一横。
“给他们让出半步。”
弓骑立刻明白,往外退了半步。
半步的空隙恰恰能容两匹马并肩勉强挤过,可一旦挤进,就会被两侧的雪墙夹住,转身不得,退无可退。
“他们上钩了。”
霍思言从雪雾中回马,斜斜掠回旗内。
“接下来把钩往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