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你!不许自由恋爱!
第一百零三章 你!不许自由恋爱! (第1/2页)拂晓尚未完全唤醒伦敦的街道,朦胧的晨雾还缠绕在窗棂与瓦檐之间。
清晨5点,夜色正在渐渐褪去,位于兰开斯特门15号的这座巴洛克式联排别墅里,女仆贝姬刚刚起床。
她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后利落的像是往常那样换上家政裙,裹紧披肩,揉着惺忪睡眼走下楼,准备像往常那样在天亮之前洗净灶台、将晨间的麦粥煮好。
但当她拐进楼梯转角时,却忽然止住了脚步,一楼的餐厅,灯竟然还亮着。
这在平日是极不寻常的。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行事作风向来严谨,即便是夜晚回来得再晚,也总会亲手熄灯。
而此刻,那盏挂在房梁下方、以鲸油照明的玻璃吊灯,竟然还泛着一圈温吞的灯光,照得楼梯一隅都染上了微黄。
“该不会……是进了贼?”
贝姬下意识地提起裙摆,悄声踮起脚尖退回楼上,抓起二楼角落里那把用来打蜘蛛网的长柄扫帚,蹑手蹑脚地重新走了下去。
她轻轻绕过门廊的雕花屏风,靠近餐厅那扇虚掩的门。
然而,门后却听不见什么窃窃私语,也没有翻箱倒柜之声,只有羽毛笔在纸面上滑动的轻微沙沙,以及时不时响起的一声沉重叹息。
贝姬探出头去,只见她的主家正独坐于桌前,整个人像一块石像般僵坐在那把胡桃木椅子上。
他身上的外套还没脱下,领巾也松垮地挂着,就连头发也揉的乱糟糟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仿佛一夜都未曾合眼。
餐桌上摊着一本厚重的笔记本,边上堆迭着几份装订好的大部头的法律条文和法学著作,有的页角已经卷起,显示出反复翻阅的痕迹。远远望去,依稀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标题:《1772年王室婚姻法》《王位继承法》《王室成员与平民通婚之先例》……
贝姬对此瞠目结舌,她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了。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向来仪表从容、云淡风轻,哪怕是在家的时候,也一向注意维持他的绅士风度与外在形象,她还是头回知道亚瑟爵士原来还有这副造型。
贝姬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推开了门:“爵士……您还没休息?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亚瑟仿佛没有听见,他怔怔地望着餐桌上的烛火,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爵士?”贝姬又叫了一声。
亚瑟这才如梦初醒,他扭头看向贝姬,又望了眼窗外:“啊……都早上了?”
亚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茫然,但没过多久,他好像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模样不甚体面,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乱发,然而当手滑到头顶时却顿住了,仿佛又被某个沉重的念头绊住了理头发的动作。
贝姬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将手中的扫帚放到墙角,上前几步轻声问道:“您这一夜都没合眼,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亚瑟喃喃自语道:“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的计划给打乱了。”
贝姬皱起了眉头:“又是《布莱克伍德》?他们又写您什么了?我早就说过,那群整天窝在墨水堆里、满嘴酸话的小人,迟早会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上次他们编排您,说您是什么‘披着外套的魔鬼’,还说您在俄国的时候‘疯病症状有所加重’,但依我看啊,他们才是真正想不明白上帝与人心的人呢!”
说到这儿,她眼睛一瞪,语气愈发不客气:“我昨天才在面包店门口听见人说,《布莱克伍德》今年销量还不如《家政杂志》。真是报应!我要是认识他们的编辑,早把他一脑袋摁进壁炉里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编排您了。”
听见贝姬气鼓鼓地为自己鸣不平,亚瑟原本紧绷的面孔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苦笑:“不,贝姬,那倒不至于。而且,这次也不是《布莱克伍德》惹我不高兴的。”
贝姬一愣:“那是《泰晤士报》?不对,《泰晤士报》去年不是才刚登过您在金十字车站破案的专访吗?那记者叫朗沃斯,对吧?他上次还说您是……”
“也不是《泰晤士报》。”亚瑟轻声打断她:“如果您要说是哪个公司的话,好吧,是东印度公司。”
贝姬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半张着嘴,愣了一两秒,才迟疑着重复了一遍:“东印度公司?他们怎么了?他们不是卖香料和茶叶的吗?您跟他们能有什么来往?”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确实和东印度公司没什么来往。”亚瑟苦恼的揉了揉脸:“但架不住其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混蛋阴差阳错的想要坏我的好事情,或者,这么说也不准确,更恰当的说法是某位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孙辈。罢了,你还是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贝姬一时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听家政协会里那些资深女管家们说,对待雇主的烦心事不宜追问太多,尤其是当亚瑟爵士的眉心已经皱得能夹死一只跳蚤的时候。
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轻轻转身往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孙子?听着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为什么全世界的麻烦事都非得往爵士这儿堆……”
片刻后,厨房传来轻微的炉火响动和瓷壶碰撞声。不多时,餐厅那扇门被再次推开,贝姬端着一只小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摆着一壶新煮的红茶和一小碟微烤过的牛油吐司。
她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亚瑟身侧的茶几上,带着点絮叨,又带着一点亲人般的心疼:“我没动用您的普洱砖,那东西煮起来太麻烦。就随手烤了点面包,配的是休特先生寄来的新茶,您上回说味道还算干净。”
亚瑟怔了一下,低头望向那杯刚倒满的热茶,水汽在昏黄灯光下袅袅升起,然而他满脑子都是关于维多利亚和埃尔芬斯通勋爵之间的事情。
正如亚瑟方才所言,埃尔芬斯通勋爵是某位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儿子。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前东印度公司董事会主席威廉·富勒顿-埃尔芬斯通和海军上将、第一代基思子爵乔治·基思-埃尔芬斯通的侄孙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