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的东西和赎金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的东西和赎金 (第1/2页)卡萨尼勋爵在两名巴格尼亚士兵的“护送”下,走向营地边缘灯火通明的战俘区域。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汗臭被一种新的气味覆盖……那是消毒药水和燃烧木炭的味道,这奇特的气温这让卡萨尼紧绷的神经感到一丝放松。
战俘营的景象,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克里斯王子居然派人管理了雷泰利亚的战俘。
战俘营内并没有出现卡萨尼预想中的哀嚎遍野、混乱不堪。
相反,这里被规划得井井有条。巨大的篝火堆驱散着夜晚的寒气,也照亮了区域。
最显眼的是几个用防水帆布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人影晃动,隐约传来压抑的呻吟和冷静的指令声。
“这边还有人。”
带路的士兵声音平淡,指向其中一个棚子。
卡萨尼连忙走过去掀开粗布门帘,一股更浓烈的药水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进去后的他愣住了。
棚内点着几盏马灯,光线不算亮,但足以看清,一排排简易担架或铺着干草的地铺上,躺满了受伤的雷泰利亚士兵。
他们的军服破烂,沾满血污泥土,但伤口处都被清洗过,裹上了干净的、虽然粗糙但显然是崭新的亚麻绷带。
几名穿着绿色军装、但臂膀上别着白色布条的人在伤兵之间走动,他们显然是巴格尼亚的医疗士,这些受人尊敬的人正蹲在地上,手脚麻利地为一名士兵重新包扎渗血的腿部伤口,旁边有人在分发面包和清水。
这些都是玩家培训的NPC医疗兵,今天晚上己方的伤兵太多了,医生玩家空不出手来“使用”这些雷泰利亚材料,所以,他们决定让自己培训的医疗兵来“享用”。
卡萨尼特意走过去看了一下,面包是白面包,而并非是黑面包……巴格尼亚人真有钱。
一个年轻的医护兵抬头瞥了卡萨尼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专注的疲惫,然后又低下头去处理伤口……晚上加班太累了。
他小心翼翼地剪开旧绷带,露出底下狰狞但清理过的伤口,撒上一些黄色的药粉,再缠上新的布条。
卡萨尼勋爵看到这里,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震惊……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战胜方会如此“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在普通的、毫无价值的敌国士兵身上。
干净绷带?药物?
这在雷泰利亚军中,通常是骑士和贵族才能优先享用的待遇。
卡萨尼下意识地看向那些伤兵的脸,除了痛苦,竟还带着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微弱感激?
如果换成雷泰利亚军俘获了米尼西亚人,后者当天就得去干活。
伤兵?
怎么可能会有伤兵战俘出现啊!
受伤的战俘没有价值,雷泰利亚士兵会在战场上处理掉这样的人。
“贵族和骑士俘虏在那边。”
士兵的声音打断了卡萨尼的震惊,指向另一个用木栅栏简单围起来的区域。
卡萨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快步走向贵族区。
这里的气氛和普通士兵的截然不同。
没有棚子,穿着单衣、长袍内衬俘虏们席地而坐或靠坐在栅栏边。
虽然同样疲惫不堪,身上带伤,但他们的待遇显然比普通士兵好一些,地面上铺了更多的干草,每人身边都有水囊和食物,身上的伤口也大多经过了处理,包扎手法和医护棚里一样细致专业。
几个穿着残破但还能看出身份的贵族骑士正低声交谈着,脸上混杂着屈辱、焦虑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到卡萨尼勋爵出现,尤其是他那身虽然风尘仆仆但仍显华贵的使者服饰,贵族俘虏们瞬间激动起来,纷纷挣扎着起身。
“卡萨尼大人!”
“勋爵阁下,是塞巴王子派您来的吗?”
“感谢太阳神,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卡萨尼勋爵强作镇定,目光快速地在人群中扫视,一一辨认着那些熟悉或半熟悉的面孔。
埃卡尔.施瓦茨伯格伯爵,他的一条腿明显是断了,脸色苍白的坐在一个箱子上,但眼神依旧锐利,还有年轻的海德男爵,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道血痂。
随着观察,卡萨尼的心跳越来越快,目光扫过一张又一张脸,从期待到焦虑,最后沉入冰冷的绝望。
没有……没有小埃德蒙!
那张他从小看到大的、带着年轻人特有倔强的脸庞,不在这里!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卡萨尼的心脏。
难道……真的……不!卡萨尼不敢想下去,德蒙的骑术和剑术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怎么可能……
“大人,您……在找谁?”
一名骑士看出了卡萨尼的失魂落魄,低声问道。
卡萨尼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巨大的失望和悲伤几乎将他击垮。
儿子,他唯一的儿子,难道真的像战场上那些破碎的残骸一样,永远留在了那片冰冷的泥土里?
越来越悲伤的卡萨尼感觉眼前发黑,周围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
就在这时,战俘营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和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一个大大咧咧、带着浓重伤员喘息却又异常精神的声音。
“喂……让让,送货上门,高价值战俘一个,热乎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泥泞的奇异裙甲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拖着一个,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半拖半架着一个身穿华丽但同样残破板甲的骑士,艰难地走进来。
来者正是狂砍一条街,他大腿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些,鲜血染红了临时加固的布条,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而他拖着的那个骑士,头盔歪斜,面罩缝隙处凝结着大块黑红色的血痂,胸甲上的裂口触目惊心,整个人几乎失去了意识,全靠狂砍一条街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但那身甲胄上的家族纹章,霍亨索伦家族的红白麋鹿图案在火光的映照下,却清晰得刺眼。
卡萨尼勋爵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攥紧后又猛地松开。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防,他完全忘记了贵族的矜持和使者的身份,像疯了一样推开挡在身前的巴格尼亚士兵,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埃德蒙,我的儿子!”
苍老而嘶哑的呼喊带着哭腔,在寂静下来的战俘营中显得格外突兀。
卡萨尼勋爵冲到近前,颤抖的手甚至不敢去碰儿子满是血污的脸,只是死死抓住了埃德蒙冰冷的、沾满泥土的臂甲。
他抬起头,看向支撑着他儿子的狂砍一条街,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极致的感激,有深切的悲痛,有无以复加的庆幸,甚至还有一丝对这个造成儿子如此重伤的敌人的敬畏。
卡萨尼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狂砍一条街被这老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架着埃德蒙的手。
卡萨尼勋爵连忙用尽全力扶住儿子瘫软的身体,沉重的盔甲压得他一个趔趄,但他死死抱住,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周围的巴格尼亚士兵和医护兵都停下了动作,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贵族俘虏们也沉默着,眼神复杂。
狂砍一条街挠了挠头,看着抱着昏迷骑士哭得像个孩子的老贵族,又低头看看自己还在渗血的大腿,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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