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不要多管闲事
第三百零一章 不要多管闲事 (第2/2页)消息传回金穗城,王宫一片死寂。
查尔斯国王脸色惨白,手中的金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醇酒泼洒在昂贵的地毯上,如同流淌的鲜血。
他引以为傲的海军,甚至没能与敌人正面交锋,敌人就已在他的国土上肆虐一番,摧毁了他至关重要的港口和物资,然后扬长而去。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要命的是,突袭了奥姆杜尔后的两万余雷泰利亚铁骑并没有就此停下,或者是返回大营,而是向北而进,发挥出他们骑军的优势,狂飙突进。
去年雷泰利亚人入侵米尼西亚时,他们的打法非常的保守,这其中两个原因……一是临近冬天,补给不足,二是巴格尼亚人在侧面。
补给不足就深入米尼西亚境内,很容易在入冬后冻毙大军,其次后路也容易被巴格尼亚王国堵住,导致变成过河小兵,只能前进,无法后退。
而现在雷泰利亚人却没有了顾忌,粮草方面虽然不是很充足,但是现在是春天,他们可以以战养战,取食于敌。
然后是巴格尼亚人。
因为硝田换土地的交易,雷泰利亚和巴格尼亚两个国家,已经实际上变成了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盟友。
即便前两天双方才杀红了眼睛,雷泰利亚帝国还有一批贵族战俘在后者手里,却因为交易条约的原因,两边都有互信的基础。
于是,雷泰利亚帝国没有了后顾之忧。
那两万余名刚刚焚毁了奥姆杜尔港、饱饮了胜利与鲜血的铁骑,没有丝毫停顿。
他们像一股被彻底释放的、裹挟着死亡与毁灭的钢铁洪流,在初春尚且料峭的风中,调转马头,轰然向北!
没有固定的路线,没有明确的终极目标,他们只有一个核心战术,狂飙,掠夺,破坏!
去年入侵时的束手束脚,被压抑的侵略性,此刻被十倍地释放出来。
春天的大地提供了他们最需要的“补给”……米尼西亚富庶的村庄、城镇和庄园。
粮仓被打开,牲口被驱赶,来不及运走的谷物被付之一炬。
战马在啃食着新生的嫩草,而士兵则从惊恐的平民手中抢夺一切能果腹和充作军资的东西。
以战养战,取食于敌……这条残酷的法则被雷泰利亚人执行得淋漓尽致。
他们所过之处,如同蝗灾过境,留下的是袅袅升起的黑烟、被洗劫一空的房舍和遍地狼藉。
米尼西亚的腹地,从未经历过如此规模的、纯粹的骑兵劫掠战争。
地方守备队?
很抱歉,精锐的贵族私军要么死在了去年的内战中,要么被老爷们带去了金穗城前线,留在家乡中的都是一些没办法出远门的老弱病残,或者是一点训练都没有的民兵。
在正规野战军都接连惨败、主力龟缩于金穗城和东部要塞的情况下,这些零散的、缺乏训练和装备的民兵,面对身披重甲、来去如风的正规重骑兵集群,其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雷泰利亚骑兵的行动模式狡猾而高效。
他们通常以三千人为一个突击集群,如同几支致命的箭矢,在广袤的平原和丘陵地带肆意穿梭,避开了有城墙的城市。
一旦发现防御薄弱的城镇或大型村庄,他们便如饿狼般扑上。
雷泰利亚人并不追求长期占领,只追求瞬间的破坏和掠夺。
他们在攻破简易的寨墙或木栅栏后,主力骑兵冲入核心区域,焚烧粮仓、工坊、领主府邸,驱散或屠杀敢于反抗的武装力量。
轻骑兵则在周围数十里范围内游弋,扫荡零星的抵抗,切断可能的援军路线,将恐慌像瘟疫一样播撒到更远的地方。
短短十余天之内,一连串噩耗如同雪崩般砸向金穗城。
沃顿镇陷落,这个位于米尼西亚西北方、以粮食储备和酿酒业闻名的城镇,在抵抗了不到半天后沦陷。
囤积的过冬粮秣被尽数焚毁,酒窖被砸开,烈酒流淌一地,与血水混合,又被火焰点燃,形成诡异而惨烈的景象。
同样在海边的重工业城市--苏瓦诺的“铁锤”工坊区被夷为平地!
这片为米尼西亚军队提供大量武器和农具的工坊区,在雷泰利亚骑兵精准的突袭下化为一片火海。
熔炉倾覆,铁水横流,半成品的刀剑铠甲散落一地,被马蹄践踏变形。
蓝河渡口失守,控制着一条重要河流渡口的要塞被快速攻破,守军被击溃。
雷泰利亚人破坏了渡船和浮桥,进一步瘫痪了米尼西亚在北部地区陆地上的交通和兵力调动能力。
多座贵族庄园被洗劫,来不及逃入大城市的贵族们损失惨重。
他们世代积累的财富、粮仓、马厩里的良种马匹,都成了滋养入侵者的养料。
一些试图组织私兵抵抗的贵族,其庄园甚至被付之一炬,家族成员或被俘或被杀。
金穗城内,查尔斯国王的暴怒已经变成了麻木的绝望。
在军帐内,将军和幕僚们争吵不休,互相推诿责任,却拿不出任何有效的对策。
派小股部队出去?
那是送死。
集结大军出城决战?
且不说能否追上神出鬼没的雷泰利亚骑兵,一旦主力离开金穗城,虎视眈眈的巴格尼亚人克里斯所部,会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米尼西亚的军队,被钉死在了金穗城,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地带被敌人用烧红的烙铁一寸寸地烫焦。
而最让米尼西亚人感到刺骨冰寒的,是巴格尼亚人的态度。
雷泰利亚的铁蹄就在巴格尼亚军营的侧翼甚至后方不远处纵横驰骋,双方的前哨骑兵甚至可能在某个山丘擦肩而过。
然而,克里斯麾下的巴格尼亚大军,却异常地“安静”。
他们没有对近在咫尺的雷泰利亚人表现出任何敌意,没有试图拦截,甚至没有加强警戒做出防御姿态。
相反,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收缩了巡逻范围,为雷泰利亚人的活动让出了大片空间。
当有米尼西亚的使者试图穿过战线,向巴格尼亚人痛陈雷泰利亚暴行,请求他们看在同为“文明国家”的份上,至少对入侵者进行牵制时,得到的依旧是冰冷的沉默和紧闭的营门。
谁是文明国家啊?
我们可是野蛮人!
克里斯站在营中的瞭望塔上,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方地平线上偶尔升起的烟柱。
那代表着又一座米尼西亚的城镇或村庄正在雷泰利亚人的铁蹄下呻吟,如此惨烈的事情,让一些人于心不忍,向克里斯询问他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
克里斯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弧度。
“我们为什么要做?雷泰利亚人屠杀米尼西亚人,这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