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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陈季同

第66章 陈季同 (第2/2页)

承蒙邀请,今日我可以在索邦这座知识与理性的殿堂,与诸位探讨中国的戏剧艺术。
  
  我的祖国,中国,拥有着与古希腊罗马同样悠久的戏剧传统。今天,我并非以一个异域猎奇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热爱戏剧、并渴望沟通两种伟大文化传统的学子身份,与诸位分享我的观察。”
  
  他的开场白不卑不亢,瞬间吸引了大部分听众的注意,莱昂纳尔也安心下来——陈季同的表现出乎他预料的沉稳而有条理,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怯场。
  
  莱昂纳尔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神和语气当中感受一种熟悉的、隐藏的极深的、只有中国人才可以意会的轻蔑,仿佛整个礼堂的法国人都是不足为道的蛮夷,唯有他掌握着文明与真理。
  
  陈季同首先简述了中国戏剧的起源,从古老的祭祀仪式、说唱艺术讲到宋元杂剧的成熟。他提到了关汉卿、汤显祖的名字,如同欧洲人提起埃斯库罗斯、莎士比亚般自然。
  
  “诸位熟悉欧洲戏剧的辉煌,拉辛笔下那被命运撕裂的激情,莫里哀剧中辛辣智慧的讽刺,莎士比亚浩瀚如大海般的人性描绘。
  
  但是这些,都是建立在‘摹仿’的基石之上,追求舞台上的真实幻觉,人物心理的深刻剖析,情节的逻辑推进。”
  
  他顿了顿,看到一些学生露出了然甚至略带优越感的表情,露出微笑,提高了些许声调:“而中国的戏剧,则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我们称之为‘写意’。它不追求舞台上对现实世界的精确复制。我们的演员,凭借程式化的动作、独特的唱腔、象征性的脸谱和极简的布景,在观者的心中构建出千军万马、亭台楼阁、万水千山。
  
  一桌二椅,便是整个世界。一根马鞭,便是千里驰骋。中国戏剧的核心在于‘传神’,在于激发观众的想象,在于以最精炼的视觉形象和最美好的听觉享受,传达最丰富的情感和意境。”
  
  一边说着,陈季同还优雅地比划了一个京剧中“开门”的虚拟动作。
  
  接着陈季同举了《牡丹亭》杜丽娘“游园惊梦”的例子,描述少女在空无一物的舞台上,如何通过眼神、身段和唱词,让观众感受到满园春色和刻骨相思。
  
  “这并非简陋,诸位,这是一种高度凝练的艺术哲学。如同贵国莫奈这样的印象派画家,他们捕捉的不是物体的精确轮廓,而是光与色的瞬间感受,是氛围与意境。
  
  中国戏剧,是在时间的流动中,用声音、动作和象征,描绘心灵的‘印象’。”
  
  这个将中国戏剧与当时欧洲先锋艺术印象派类比的提法,新颖而大胆,终于让一些听众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杜邦·维达尔教授更是赞赏地连连点点头。
  
  他的阐述清晰、流畅,引经据典,对欧洲戏剧的理解之深刻,让在座的许多法国学生都自叹弗如。
  
  这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哈!‘写意’?听起来更像是为了掩盖没有能力建造像巴黎歌剧院那样真正宏伟剧场的借口吧?毕竟,贵国皇帝陛下的臣民们,大概更关心的是如何填饱肚子,而不是欣赏什么‘心灵的印象’!”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衣着颇为华丽的年轻学生已经站了起来,高高昂扬着头。
  
  “路易-阿方斯?他在发什么疯?”阿尔贝喃喃说道。
  
  站起来的人是路易-阿方斯·德·蒙费朗,和阿尔贝一样是班上的贵族学生,不过他的家族成功搭上了共和政府的线,家族里出了一个部长和两个议员。
  
  只是他本人平常都比较低调,不知为何今天要做出头鸟。
  
  莱昂纳尔脸色则无喜无悲,平静地看着台上的陈季同——站在舞台上侃侃而谈不是本事,能面对这个时代欧洲无处不在的对中国人的歧视才是本事。
  
  (1877年-1890之间,陈季同在欧洲,尤其是巴黎进行了多次公开演讲,留下了颇为不俗的反响,关于他演讲时流露出蔑视欧洲人的神色的记载,则是出自他的好友法郎士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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