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铸盾·金瓯破局·财脉安邦
龙元铸盾·金瓯破局·财脉安邦 (第2/2页)金瓯院地下深处,重逾千斤的精钢铁门缓缓开启。巨大的熔炉烈焰熊熊,鼓风机低吼如狮。滚烫灼目的青铜液,如同地下涌动的熔岩,被巨大坩埚盛着,小心翼翼地浇注入一字排开的阴文模具。嗤——白汽猛升!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金属气味。
“年——化——五——厘!以——矿——砂——兑——付!”八个宋体大字如同铁律,将在冷却的青铜铸锭上凸起。
刘德华站在熔炉投下的巨大光影中,炽热的焰色映亮了他额角的汗珠与紧抿的唇线。他对身旁肃立的副手言道:“知会南洋各国华侨商会会馆,凡我同泽血胤,即可组织可靠船队。携此债券,远赴爪哇、吕宋、暹罗。”火焰在他眼中跳动,“告诉那些种蔗熬糖的商贾,南洋糖霜换澳洲精钢,以我‘铁矿债券’为质,盘算下来,胜过鹰洋何止一筹!”声音在高温的地下空间里,带着金铁回音。
消息乘风破浪,如重锤砸进白厅的橡木地板。
“用铁矿当货币?!疯了!简直是疯了!”德比首相鹰目圆睁,愤怒地抓起桌上的债券铜板样品,狠狠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他盯着《泰晤士报》上刊登的照片——那个站在澳洲土地上、被一群土著孩童簇拥着的东方男人(刘德华),正微笑着用一枚闪耀的龙元交换土著孩童手中的蔗糖块——他的指尖几乎要戳破画面。“传令!传我急令!加尔各答,汇丰、渣打所有分行,即日!即刻!尽数抛售库存所有炎华债券!一厘不留!我要让这些烂铜烂铁,化为齑粉!变成无人问津的废石堆!”
然而,加尔各答证券交易大厅人声鼎沸的喧嚣之下,一场无声的围猎已悄然布网。当约翰国经纪人与银行掮客们倾巢而出,将一沓沓炎华“铁矿债券”如废纸般砸向抛盘时,接盘者竟非预期中的寥寥。
一群身着蓝布衣衫、头戴斗笠的精壮男子,沉默地游弋在狂潮边缘。他们用粗糙的麻袋,盛满崭新、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龙元,如同在市场上收购寻常稻米,按着约翰人砸出的底价,一袋袋、一张张、毫不退缩地尽数吞下。约翰人抛得越急,他们收得越从容。那麻袋上,巨大醒目的“同泽”朱文印,在交易所污浊的灯光和窗外加尔各答的炽烈骄阳下,如同一排排烧红的烙铁,灼灼刺眼!那是来自南洋的龙元回流!
“是刘德华!”琼斯在十万火急的加密电报中,字迹潦草得几乎撕裂纸张,“是他早设下的‘侨汇通道’!以南洋侨资为堤!专门截流我们的闸口!”近乎崩溃的嘶吼穿透了电波。
悉尼港畔,一轮皓月悄然爬上金瓯院那高耸陡峭的中式飞檐,檐角兽吻在银辉里轮廓分明。
顶层书房灯火通明。刘德华独坐案前,铺开厚厚一叠新拟的《金瓯院币制改革案初稿》。他的案上,三样物件静静并排:泛着冷白光辉的新齿纹龙元、青铜凝重若山的“铁矿债券”、还有一张印版试做的纸币小样,其背面,繁复精密的齿轮套叠,象征着这个年轻国度工业化钢铁齿轮的咬合运转。
朱砂笔饱蘸如血,在“中央银行”四个墨黑大字上重重一圈,红痕力透纸背!
“铸发‘金本位兑换券’!以贝塞麦河国有金矿股份为母,以四大铁矿五年产出作保,双抵押并行不悖!”决断掷地有声,“在悉尼、墨尔本、巴达维亚立行设点,统掌钱法,归于一炉!”——中央银行的蓝图在他的朱批下定下铁基。
窗外长街上,锣声“嘡嘡”破晓而来!税警署的布告队巡行全城,新榜张挂:凡以龙元缴纳新税者,税率立减一成!凡海外华侨汇寄同泽币值归国者,水脚、汇费尽蠲免!几位衣衫古朴、代表贝特曼湾部族的土著长老,簇拥在告示前,手中紧握新得的银币。币面袋鼠图腾栩栩如生。新例昭明,他们的牧场收益、部族分红,皆可直接折换这坚挺的债券,待到矿山分红之日,炎华国金库自有矿砂之利相酬。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漾开了如月光般沉静踏实的笑容。
第一缕金色的晨光,如同流淌的金水,渗过库房高窗上的钢筋栅栏,将一垛垛刚下机的崭新纸币映照得通体辉煌。纸张特有的冷香弥漫空间。刘德华静立其间,眼神扫过那纸垛。每一张纸的背面,贝塞麦转炉喷吐烈焰的精美凹版图案下,一行细如蚊足却意义非凡的小字:“含纯银量壹钱叁分柒厘陆毫,视同实银”。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主案,那里,那方曾饱饮海水铁锈、承载旧恨新霜的青铜镇纸,正沉沉地压在《币制改革案》最终的朱批之上。“子母相权”那深邃的篆刻凹槽里,一粒当年取自沉舰残骸的黄铜弹壳(炮弹引信部件)竟被巧匠嵌作徽记,无言诉说着铸币的根基亦为铁与血。
“使司大人,伦敦方面急电。”秘书的声音在库房门口响起。一封蓝封电报递至眼前。
刘德华接过,展开。电文是冰冷的英文,汇丰的姿态依旧傲慢:“……恢复龙元有限兑换。条件:参与贵国铁矿股权,开放勘探……”目光平静如渊,阅毕,他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停顿,只将那张浸透着伦敦湿冷气息的电报纸,信手揉作一团,随即如弃敝履,轻描淡写地投入身边那架仍旧熊熊燃烧的熔炉口!
——炉火正旺!那炉中,熔化的全是这一个月来收缴堆积的伪币假券!青蓝的火焰舔舐着纸团,腾起一股青烟。翻卷的焦黑纸灰在热流中飞舞,明灭不定,飘摇上升,穿过铁栏,向着窗外新生的朝阳弥散……恍若约翰国用百年时间、倾亿万资财所筑起的金融霸权高墙,正在这南十字星下,被一点点焚蚀瓦解,簌簌化尘。
呜——呜——呜——
悉尼港的汽笛声此起彼伏,雄浑悠长,穿透清晨的海雾。
刘德华独立栈桥尽头,海风鼓荡起他的长衫下摆,隐隐露出腰间那串贴身佩挂的乌木算盘。船锚破水而起,满载龙元新币与铁矿债券、悬着炎龙旗的货轮缓缓驶离码头。巨大的箱体上,“金瓯封缄”四个朱漆大字在曦光中鲜艳夺目。
他凝视着远去的航迹,突然忆起李冰冰那清越的声音,似在耳畔回响:“经济如水,堵不如疏,通则不痛……”是啊,水无常形,却自有奔流的方向与力量。
海风越紧,掀动衣袍猎猎作响。腰间算盘珠,一串新缝制的银币护珠,在衣角翻飞间骤然互撞——叮、叮叮……清越、坚实、细碎而持久,宛如一曲来自东方大地深处的摇篮歌谣,轻轻吟唱着这熔铸了大地血脉、历经烈火锤炼、终将在浩瀚大洋间畅行无阻的新币魂灵。
三日后的《晏清报》墨香浓烈。头版之上,李冰冰署名社论以铁画银钩之姿破卷而起:“龙元无骨?赤土为筋!钢铁铸魂!此乃我炎华不屈之信用!”
配图中,刘德华微微躬身,正将一枚齿纹清晰、泛着银辉的龙元新币,稳稳地按在一位澳洲土著长老布满岁月印痕的掌心。两人之间,一枚矿石样本也同时交付老者之手。晨光穿过港口高耸的起重铁架,斜斜投射在那小小银币之上。
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龙元那精密独特的防伪齿缘,竟将阳光割裂、折射!在地上清晰地拓出一个庞大无比、光影交织构成的汉字投影——同泽!
那由钢铁与光线共铸的巨大“同泽”二字,带着新生的力量,随着太阳稳健地攀升,其边缘不断延展,坚定不移地覆盖过码头的石板路、泊位、桅杆……如同无形的巨网,将脚下这整片饱含热望的土地,一寸寸地,尽数揽入温暖而坚实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