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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槿鄢 第十章 “不会武功的卢禀初”

第一卷 槿鄢 第十章 “不会武功的卢禀初” (第2/2页)

“师傅?怎么了?”阿龟注意到师傅神情异样,凑近了小声问,“卢少爷……有哪里不对劲吗?”
  
  吴之序缓缓捋着稀疏的胡须,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警惕:“小子,刚才卢少爷闪避、绊摔、反击,一连串动作,流畅得像是打了几百遍的套路。你就没觉得……他那身法,眼熟得很?”
  
  “刚刚的身法……”
  
  阿龟皱着眉头,小脑袋飞快地转动,将今日撞见赵廷封时的模糊印象与眼前景象反复比对。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啊呀!对对对!像!跟以往赵叔用的那招……像了个七八分!贼溜!又快又刁钻!”他差点喊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吴之序微微点了点头,看似肯定了阿龟的判断。但就在他颌首的刹那,眼中那最后一丝玩味也消失殆尽,瞬间被一种冷酷刺骨的森然取代。如同潜伏的猎豹发现了致命的危机。他猛地转头盯向场中那个正挣扎着爬起来的谷多成,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冷。
  
  只见谷多成佝偻着身子,缓缓从地上站起。他脸上糊满鼻血,衣衫沾满尘土,显得狼狈不堪,嘴角却牵起一个极其诡异的痴笑:“呵……呵呵呵呵……好,好,好啊……你们……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都觉得我是个……废物?!”
  
  卢禀初总算停下了整理罩甲的闲工夫,掸了掸手,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道:“是你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太把自己当回事?”
  
  谷多成的痴笑扭曲得更加狰狞,眼中猩红一片,如同滴血,“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卢禀初?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你去死!!”
  
  话音未落,他猛然挺直腰背!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爆响。一股极其邪异阴冷的气息骤然从他体内爆发。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暗紫色气劲如同活物般钻出他的毛孔,疯狂地向其双臂汇聚。整个临时“武场”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变得粘稠而沉重!
  
  蓦然,谷多成身上如同燃起了一层虚幻却暴戾的紫黑色火焰。那火焰无声咆哮着,裹挟着他,如同从九幽深处扑出的地狱饿虎。
  
  他手中亮银枪化作了狂蛇乱舞,枪锋划破空气竟带起一片模糊的风灯残影,诡异刁钻,毫无章法却又危险至极!疯狂的恨意驱动下,他将所有的力量、乃至生命都燃烧在每一次刺击中。每一枪都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决绝。
  
  卢禀初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面对这骤然爆发的、完全以命搏命的凶戾打法,他终于感到了压力。身形疾闪,步法虽快绝精妙,每一次闪避却都显得惊险万分。一袭轻甲被凌厉的枪风擦过数次,险象环生。
  
  之前轻松的嬉笑,被场中突如其来的死斗气息彻底冲散,整个羽觞台鸦雀无声。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刚才还在笑闹的看客们,此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着那个在紫色厉影中辗转腾挪的身影,惊疑不定!
  
  “师傅!他……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阿龟也被这变故吓傻了,下意识地抓紧了吴之序的衣角,声音都变了调。
  
  “镇阳使的招牌杀招……燃魂焚命……”
  
  吴之序一字一顿,如同从齿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刻骨的寒意和愤怒!他搭在栏杆上的那只手,指节已因过度用力而捏得泛白,眼神锐利如刀。
  
  “是‘堕冥神’!”
  
  那股浓烈到几乎形成实质的杀气,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吴之序身上弥漫开来,让阿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脊背瞬间冰凉!
  
  “镇……镇阳使?!”阿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他们怎敢!在王府!众目睽睽之下用杀招?!王府……王府不出来阻拦吗?!”他急切地看向台下维持秩序的金甲武士和那些端坐高处的主家,却见他们都似反应不及,愕然呆立。
  
  “记着!”
  
  吴之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等下为师若出手……你立刻!立刻贴上我给你的那张‘巽风符’,头也不回地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许迟疑!”
  
  “卢禀初——!!”谷多成疯狂的嘶吼在场中炸响,透支生命的枪招越来越猛,如同狂风暴雨,“你不是很能吗?啊?!只会像只丧家之犬!狼狈逃窜?!废物!躲啊!再给本少爷躲一个看看!”
  
  吴之序怒哼一声,单掌重重按在身前的精木栏杆上!一股无形的、带着细微银色电纹的气浪以他为圆心骤然扩散开来!如同水波,又似涟漪,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扫过整个包厢,穿透墙壁,蔓延向羽觞台广阔的四面八方!
  
  “师傅?!您这是?”阿龟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惊疑不定。
  
  吴之序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羽觞台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幽暗的廊柱后面、甚至远处阁楼的阴影,声音冰冷如铁:“哼!果然……‘老鼠’都出洞了!难怪……难怪今日你赵叔那般急切阻我!小小槿鄢……今夜竟潜藏了如此多的‘过江之鲫’!”他的掌心下,那坚实的栏杆寸寸龟裂!
  
  “嗖——呜——!!!”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破空锐啸撕裂沉寂!
  
  只见场中一道银光如同失控的流星激射而出!竟是卢禀初手中的红缨短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旋转着,带着刺耳的尖鸣,越过人群头顶。
  
  “哆!”的一声闷响,深深钉进了吴之序下方一根高大廊柱的雕花木框上。尾缨兀自急剧颤抖,嗡嗡作响。
  
  整个羽觞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场中。
  
  只见卢禀初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微微发白,汗珠从鬓角滑落。他强撑着身子,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子,努力维持站姿,但细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气力虚浮。
  
  然而,他脸上却依旧努力挂起那副毫不在意的懒散笑容,只见谷多成怒吼着向卢禀初刺来,卢禀初脚踏罡步一擒一拿,顺势夺过谷多成的枪杆,一腿将其踢退数步,一个箭步冲至其身前,寒冷的枪尖直指谷多成的眉心。
  
  片刻后卢禀初随手将枪杆像丢废柴般往地上一扔,转身便朝着场外走去。步履间,分明带着竭力掩饰的踉跄。
  
  “镇阳诀?”吴之序一下愣住了,刚刚要抬起的手却抓紧破碎的栏杆。
  
  “镇阳诀?”小孩重复了一遍,“可是我没见到他外显元机啊?”
  
  谷多成呆若木鸡地跪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浑身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望向卢禀初决绝离去的背影,一股极度的屈辱、愤怒和……难以置信瞬间吞噬了他。他用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他明白,刚才那一瞬的交错,对方若补上一击,自己已是黄泉路客。
  
  阿龟看着这峰回路转的场面,心跳如鼓。他刚想起师傅在茅屋前的警告
  
  “阿龟,如果有一天,师傅让你跑,你要马上走……不然我便不认你这个徒弟”和方才的“巽风符”命令,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想抓住师傅追问——
  
  却被吴之序那异常凝重、如同宣读遗命般的声音硬生生打断:
  
  “阿龟,下面……这些名号,拿你的命给为师记牢了!”
  
  吴之序目光死死锁着场中那个孤独而倔强的背影,一字一句,声沉似铁,带着诀别的意味:
  
  “‘贪狼’夜巡,‘巨门’凉风,‘禄存’乌辰,‘武曲’镇阳,‘青莲’奇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中仿佛带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今夜之后……怕是又要掀起血雨腥风。”
  
  “快!就是现在!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谷多成脑中,如同鬼魅般的声音疯狂回荡。那声音充满了蛊惑与急迫。
  
  “捡起枪!对着他后心!掷过去!只需一击!只需一击便能洗刷你所有的耻辱!让他跪在你面前忏悔!快啊!机不可失!!”
  
  那魔音如跗骨之蛆,一遍遍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屈辱、怨恨、对胜利的无限渴望瞬间扭曲吞噬了理智。望着卢禀初那毫不设防、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背影,谷多成的眼中骤然燃起疯狂的火焰。他猛地抓起掉落在脚边的亮银枪,双手合握,腰部扭转带动全身力量爆发——
  
  “去死吧——!!!”
  
  掷出短枪,寒芒一点。挟着谷多成积郁的满腔怨毒和玉石俱焚的狂吼,撕裂空气,直噬卢禀初的后心。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显然已将仅存的力量全部榨干。
  
  场中惊呼一片!几乎无人能阻。
  
  吴之序搭在栏杆上的枯手瞬间抬起指风凌厉欲发,周身甚至带起了细微的尖锐气啸。
  
  然而——
  
  “砰——!!!”
  
  一声远比旋音箱更加爆裂、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突兀至极地在羽觞台某处炸响!那声音,清晰、暴烈、带着硫磺的气息!
  
  “砰啷——!”
  
  半空中那柄疾飞的银枪,仿佛被无形的神祇之锤凭空击中。硬生生从中断为两截,前半截打着旋儿凄惨地斜飞开去,“哐当”落在地上弹跳不止;后半截无力地跌落尘埃。
  
  “嘶——!”
  
  全场倒吸冷气的嘶声连成一片。
  
  所有人惊然回首。
  
  只见远处阁楼高处,某间临着露台的包厢外,淡淡的青灰色硝烟正袅袅逸散开来,尚未完全褪去的火星在暗夜中一闪而没。一道颀长窈窕的身影立于雕栏之后,手中端着一杆长身、细口、还在微微冒着清烟的鸟铳,枪口指天。
  
  朦胧的灯火映照下,少女面容大半隐在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寒星破雾。未裹紧的额前几缕柔细发丝,被铳口喷发的劲风吹起,在微凉的夜风中幽幽飘散,凭添几分惊心动魄的利落英姿。
  
  硝烟之后,一位身着深紫色云纹素面直裰的老者,拄着一根紫金竹镶金拐杖,步伐沉稳,徐徐踱步上前。他身形干瘦得如同深秋经霜的老松,花白的胡须稀疏可见,头戴一顶古意盎然的四方平定巾。
  
  明明看似弱不禁风,每一步踏在青石砖上,却都仿佛有千钧之重,足以碾碎场中所有的躁动与杀机。
  
  老者目光平和却极具穿透力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场中呆若木鸡的谷多成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羽觞台每一个角落:
  
  “拾遗之会,文光武德。若趁人之危,暗施毒手……岂非连君子面皮亦不屑顾了?”
  
  “吕老先生?!”
  
  刚刚因生死一线而心神剧震的卢禀初猛地转身,看到老者那一刻,他眼中那份强装的玩世不恭终于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甲,对着老者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真挚的敬意:
  
  “多谢……吕先生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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