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坪修真院
野山坪修真院 (第1/2页)顺纹居后院的风箱还在“呼嗒”作响,沈砚正用浸了冷水的抹布擦着通红的铁砧,砧上躺着半截断裂的玄铁锁链,链环断口处还沾着影阁特制的蚀金粉。云澈蹲在旁边,手里转着根磨得发亮的钢钎,鼻尖萦绕着淬火时特有的水汽与铁锈味——这才是顺纹居的日常,不是药香弥漫,而是锤击声、金属摩擦声和偶尔迸溅的火星子。
“影阁倒了,修联的订单倒是多了三成。”云澈把钢钎往墙角一戳,火星溅在青砖上,“可总修这些破铜烂铁不是办法,咱们总不能一辈子当个锻工。”他摸了摸后腰,那里的旧伤是上月修复影阁遗留的残刃时被灵力反噬留下的,炼体一层的肉身,对付这些带着灵力的法器本就吃力。
沈砚放下抹布,从柜台底下拖出个积灰的木箱,里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卷宗,封皮上“三流修大名录”几个字被金属划痕蹭得有些模糊。“这是前几日去修联交活时,张执事偷偷塞给我的。”他抽出最上面那本,纸页边缘还沾着点铜绿,“他说咱们灵根驳杂,仙门大派不收,去三流修大练练基础也好,总比在这儿硬扛灵力反噬强。”
云澈凑过来,指尖点在卷宗第一页:“‘黑风谷修真学院’,这名字听着就糙。主修炼体和搏杀,入学试炼要在黑风渊底徒手掰断铁背狼的獠牙。”他嗤笑一声,“咱们现在这身子骨,怕不是给狼崽子当磨牙棒?”
“不止。”沈砚翻到后页,指腹按在一行小字上,“历届毕业生里,能突破炼体五层的不足两成,大半成了矿场的护卫,去年有三个死在妖兽暴动里,修联卷宗里就记了行‘意外身故’。”他顿了顿,瞥了眼角落里的身影,“而且谷里瘴气重,青禾怕是受不住。”
角落里,林青禾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廊下。月光落在她月白的裙衫上,却映不出半分活气——她仍是那具融合了残魂的傀儡,只是灵智未醒,平日里只会按沈砚设定的指令站立、坐下,偶尔被云澈碰一下,才会像被拨动的木偶般微微侧过身。此刻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仿佛一尊精致却无魂的玉雕。
云澈顺着沈砚的目光看过去,喉结动了动:“换一个。”他从箱底翻出本皮面磨损的册子,“‘青云书院’,这名儿雅致,主修琴棋书画……不对,后面写着‘以艺入道’,实则是让学生给世家子弟当伴读,说白了就是仆役。”他把册子扔回去,“炼体一层去给人研墨铺纸?怕不是要被当成杂役使唤。”
风箱又“呼嗒”响了两声,沈砚起身添了些煤,火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他从卷宗里抽出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画着片黄沙漫天的景象:“‘瀚海沙漠修真学院’,主修驭兽和阵法,入学试炼是在沙漠里存活七日。他们的学生都练‘沙身术’,据说能把肉身练得跟黄沙一样坚韧,挨刀子都不流血。”
“你忘了去年咱们去沙漠送修法器,我被沙蝎蛰了下,整条胳膊肿了三天?”云澈龇牙咧嘴,“再说那地方的水比灵石还金贵,咱们炼体修士本就耗体力,去了怕是没等试炼开始就渴死了。”他忽然瞥见牛皮纸背面的批注,“嚯,他们院长是个瘸子,年轻时跟人抢沙驼群被打断了腿,最恨外人,每年都要驱逐几个‘看着不顺眼’的学生,咱们俩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沈砚把牛皮纸放到一边,指尖划过本暗绿色的册子,封面上绣着株扭曲的藤蔓:“‘毒瘴林修真院’,主修炼体和毒术,据说能在瘴气里淬体,肉身强度提升得快。入学试炼是徒手采摘‘腐心草’,那草旁边总缠着毒藤,被勒一下就得烂个窟窿。”
“我在修联见过他们的学生。”云澈压低声音,“上个月来送修护心甲,那甲胄里全是毒锈,他说这是‘以毒养体’,可我瞅着他脸色发青,喘气都带股腥味儿,怕不是快油尽灯枯了。”他敲了敲册子上的毕业生记录,“近十年死在淬体阶段的有十七个,都是肉身被毒素侵蚀崩解的,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