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惊官途
墨影惊官途 (第2/2页)赌对了,真的赌对了!林宇表面上镇定自若,可谁能想到,自始至终,他的内心都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此番针对项煜所设之计,绝非一时冲动的鲁莽之举,更不是临时起意的胡乱拼凑。这一招,乃是他深思熟虑、精心布局的庞大计划中的关键开篇,是开启后续一系列谋略的第一步,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反复斟酌与权衡。多亏前世那繁盛的影视传媒,为林宇暗中指引了一条“偏门”路径。在一部广为人知的影视剧中,有这样一段经典对话:巨贪目光深邃,带着几分戏谑,对刚正不阿的清官直言道:“纵观历史长河,清官仿若稀世珍宝,寥寥无几,恰似凤毛麟角;反观贪官,却如黄河泛滥时奔腾而下的泥沙,数不胜数。这般情形下,我若不用贪官,又能任用何人呢?”此等言论,在深谙官场文化、精通封建官僚那一套“潜规则”的人眼中,不过是心照不宣的常态,根本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林宇深知,在这封建官场的大染缸里,官员们的嘴就是最大的变数。就拿项煜来说,此刻他被拿捏得死死的,可一旦脱离掌控,凭借他那巧舌如簧的本事,再加上背后势力的运作,想要翻供简直易如反掌。但林宇有自己的盘算,明白要想彻底制住这些贪官污吏,就得抓住他们的命脉,让他们乖乖就范。
在这封建王朝统治的年代,“官”字仿若长着两张嘴,变幻莫测。只要拿捏住他们的喜好与把柄,寻得那恰到好处的门道,便能随意操控其言辞。彼时,既无录像设备用以留存影像,亦无录音装置可记录声音,更无手机窃听器这般隐秘手段。官员的这张嘴,犹如脱缰之野马,既能巧舌如簧,编造出天花乱坠的谎言,蒙蔽远在朝堂之上的朝廷耳目;又能凭借花言巧语,哄得治下百姓晕头转向。他们把控着信息的传播,在那个时代,无疑充当着“传媒”的角色,肆意篡改事实,左右舆论走向。“来来来,项兄,您在这认罪书上签个名,再写个‘已阅’啥的,就万事大吉了……啥?您不愿意写?赵猛,明天一早安排快马,把黑熊供词送京城去。”
“哎,这就对了嘛!”林宇满脸堆笑,将笔墨纸砚一股脑儿地推到知府大人面前,手指点着认罪书的末尾处,“大人,就在这签字。对对对,就是这儿。”知府大人的手哆哆嗦嗦,拿起笔,仿佛那笔有千斤重。好不容易写下歪歪扭扭的名字,林宇紧接着又递上蘸满印泥的盒子,“大人,再按个手印,事儿就算成了。”知府大人无奈地将大拇指按在印泥上,随后在认罪书上重重一按。林宇拿起认罪书,眼睛眯成一条缝,啧啧赞叹道:“瞧瞧,您这手印真‘漂亮’,这可是铁证如山的‘墨宝’啊,我可就好生收藏了,多谢您啊,知府大人!”
*李刚和赵猛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他们跟随军师许久,知晓军师智谋过人,却未曾料到竟有这般手段。只见军师先是晓之以理,言辞恳切,剖析利害,令项煜面色微变,似乎有所动摇;紧接着又以强硬之态,罗列证据,直击要害,将项煜的退路彻底封死。这般软硬兼施,把项煜拿捏得死死的。起初,项知府心中或许还打着如意算盘,想着暂且服软,待寻得时机,便立刻向温体仁告密,以图翻身。可当他在那纸供述上,一笔一划写完温体仁指使他勾结土匪、意图谋杀林宇的详细内容后,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瞬间瘫倒在椅子上,软得如同烂泥一般,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全然没了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官架子。
项煜望着那纸供述,被林宇稳稳地塞进怀中,仿佛自己的性命也随着那纸张一同被裹挟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绝望,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林宇先前那字字如刀的威胁之语。再悄然回首,瞥见身后那两位仿若铁塔般矗立的武林高手,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此刻,他心中已然明了,一切皆已尘埃落定,局面如脱缰之野马,再无挽回的可能。
项煜的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决定将黑风寨后续精心谋划、准备暗中伏击林宇的机密要事和盘托出。他心里清楚得很,倘若林宇此番遭遇不测,这纸供述一旦被送往京城,落入温体仁的手中,温体仁得知自己被无情供出,定会大发雷霆,届时,自己的仕途必将就此断送,甚至可能会祸及全家,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林……林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相告。温体仁大人早已知晓您手段了得,实乃棘手人物,故而精心布局。他特意差人联络黑风寨大当家,许以重利,令其亲自率领全山寨的人马,于您前方的必经之路——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鹰嘴崖设下重重埋伏。黑熊不过是打头阵的先锋,他自持武艺高强,又有几分蛮力,觉着仅凭自己便能将您一举拿下,这才贸然行动,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林宇面色冷峻,谨慎地将那份至关重要的认罪书折叠好,收入怀中,而后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项煜的肩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聪明人,总能活得久些。这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日的抉择,算是救了你自己一命。”语毕,他眼神示意赵猛,二人身影敏捷,仿若鬼魅,转瞬之间,便隐没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项煜此刻宛如被抽去了脊梁骨,呆坐在一片狼藉的后堂地面上,周遭桌椅倾倒、文件散落,一片破败之象。他目光空洞,直直地望着空荡荡的后堂,他满心都生出一种错觉,感觉自己的性命,也随着那远去的背影,一同被抽离了身体,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这死寂的后堂里,独自承受着无尽的恐惧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