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能浪费!
第111章 不能浪费! (第1/2页)胤禛几乎是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回到前院书房。
一关上厚重的门扉,他仿佛又变回那个冷静自持,成熟稳重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雍亲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忽略掉刚才姜瑶触碰他时的战栗感!
“苏培盛!”他沉声唤道。
“奴才在!”苏培盛立刻应声而入。
“去请邬先生过来。”胤禛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仓促从未发生。
“嗻!”
苏培盛躬身退下。
临退出门时,他抬眼偷瞄一眼胤禛,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神色,心下松了口气。
常年跟在胤禛的身边,细微的表情他都能看出来。
主子今日从静心斋出来时,脸上那丝慌乱,还有回来时稍显凌乱的步伐,他都看出来了。
这几年主子爷积威日盛,他已经很少看到他露出这般慌乱的神情了。
也不知道那祖宗又做了什么,才让主子爷失态的。
而姜瑶母子一点也没有受胤禛来的影响!
睡了一下午,姜瑶想着要活动活动筋骨!
就带着弘晙拿上张福宝去花鸟房找来的锄头,决定去把后院那片地给整整整整。
虽然栽着花,但是可能因为是角落位置,太久也没人打理,乱糟糟的。
姜瑶准备收拾出来,种点菜。
当了两辈子的农民,看到土地这样空着,实在是觉得浪费。
“格格,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只见张福宝领着冬霜、冬梅大丫鬟,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色煞白,如同见了什么塌天祸事。
几乎是扑到姜瑶和弘晙面前,张开双臂,死死挡在她们前面,还伸手去抢手上的锄头!
“格格开恩!格格开恩!您和三阿哥金尊玉贵,这粗活碰不得!格格您也千万保重玉体啊!”
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她秀眉微蹙,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在这院子里,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这个主子说了算?”
“扑通!”
张福宝几人被她这眼神和话语里的寒意慑得腿一软,也重重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径:“格格恕罪!奴才们万万不敢僭越!奴才们……奴才们是怕啊!”
张福宝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觉姜瑶身上的气势!
她本不想以身份压人,但处在这样的环境,你不用身份,下面伺候的人怕出事,基本就什么都不让干。
姜瑶是要养老,但也不是把自己当成废人养。
张福宝赶紧解释:“格格!您是千金之躯,小阿哥更是龙子凤孙,这锄地要是伤着了,奴才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姜瑶脸上的寒冰却倏然化开了,她唇角一勾,竟发出一声清越的笑声。
“伤着?”
她弯腰,轻松地拾起地上那把掉落地上的锄头,随手挽了个花,动作流畅自然,那锄头仿佛就跟会听话一样。
“额娘,我也想玩!”
看姜瑶耍锄头的动作酷炫,弘晙也想试一下。
“用你的新“金箍棒”练去!”姜瑶笑道。
弘晙立马去房间找他来府里才做的“金箍棒”了!
这根“金箍棒”可和以前那根竹子做的不一样,这次这根是府里的工匠做的,棍身是铁,两头却是镶了银,比以前那根看起来高大尚多了。
“我的身世来历,你们都已知晓?
我本就是山野农家女出身,这锄头,我可伤不到我!
我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躺了几天,我骨头都躺软了。”
张福宝几人身体压得更加低了,是姜格格对他们太好了,他们一时忘了以前受过的罪,竟然做起了主子的主。
“奴才知错了,望格格责罚!”
姜瑶叹了口气,淡淡道:“起来吧!”
说完就不再管他们,拿着锄头就走向后院,目光穿过那片荒废的小花园,看着那堵高高的院墙,心想着从这里开道门的可能性。
不过,即使要开门也不是现在,最近他们母子还是府里关注的对象!
还得再等等。
前院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胤禛一人。
他走到书案后,拿起一份摊开的户部关于漕粮转运的折子,目光落在字句上,心思却如飘萍,怎么也沉不下去。
姜瑶那理直气壮不同意的模样,还有那句“长不高”的奇特理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晃。
烦躁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将折子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他站起身,在书案前踱了两步,目光扫过一旁备好的笔墨。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走到另一张空置的条案前,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起饱蘸浓墨的狼毫笔。
落笔,凝神,腕力下沉,一个浑厚有力的“静”字在纸上缓缓成形。
每一笔都带着他惯有的冷硬和克制,仿佛要将心中那丝不合时宜的波澜强行镇压下去。
“王爷,邬先生到了。”
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胤禛转身,脸上已恢复惯常的冷峻威严。
邬思道拄着拐杖进来,敏锐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书案。
只见一张上好的宣纸上,墨迹淋漓地写着一个斗大的“静”字。
只是那最后一笔的收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和…浮躁?
邬思道心中微诧,面上却不露声色,躬身行礼:“王爷。”
他以为胤禛又是在朝堂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攻讦或太子党的刁难,以至于需要写“静”字来平复心绪。
他示意苏培盛退下,自己则安静地立在门边,没有打扰。
胤禛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在笔山上,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已不见丝毫异样,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封的表情。
“先生来了。”胤禛声音平淡。
“王爷。”邬思道微微躬身,“可是朝中又有变故?”他试探着问。
“朝堂?”
胤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哪一日不是暗潮汹涌?
今日请先生来,并非为此。”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是想与先生商议一下,弘晙和…弘时的开蒙进学时间。”
邬思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
商议开蒙时间?
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何至于让冷面冷心、严于律己到近乎苛刻的雍亲王特意请他过来商议?
而且,这个前两日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了?
胤禛似乎也察觉到了邬思道的惊疑,他走到书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声音没什么起伏,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本王思忖,卯时初刻对稚子而言,是否过于严苛?
辰正四刻…或巳时,是否更为妥当?
毕竟…年纪尚小,弘时、弘晙身体...娇弱,需得....保证充足歇息。”
这番话,听在邬思道耳中,简直如同惊雷!
四爷竟然主动提出推迟小阿哥们的进学时间?!
理由还是…身体较弱?!
府里弘时小阿哥娇弱他有所耳闻,但弘晙小阿哥!
这两日,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个小阿哥的。
那身子,壮得看见路边的石头都要提两块下来玩!
娇弱!
根本就不沾边!
邬思道不由得盯着胤禛看,这与他认知中那个信奉“勤勉克己”、“严师出高徒”的胤禛判若两人!
忽然,邬思道想起,苏培盛刚才和他提的事!
今日午后王爷突然去了静心斋…,再想到戴铎那个家伙,每当听到这位姜格格的事,都一副看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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