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军的雏形
第20章 :新军的雏形 (第1/2页)自成国公朱纯臣被一道“财务审计”般的圣旨,无声无息地圈禁于府后,京城勋贵圈子里那股暗流涌动的对抗,便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型寒铁的沸水,瞬间冷却凝固。
恐惧,是一种比愤怒更有效的统治工具。
当屠刀不再是明晃晃地砍向你的脖颈,而是变成了一本冰冷写满了数字的账簿,用一种你完全无法理解也无力反驳的逻辑来宣判你的“社会性死亡”时,那种源于未知的恐惧,足以摧垮最顽固的堡垒。
京营的整顿,终于可以从与那些老狐狸的勾心斗角,转向最根本也是最核心的部分——练兵。
京城以南三十里外,一片原本属于皇庄的荒地如今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仍在不断扩建的军营。
这里没有雕梁画栋的将领府邸,没有勾栏酒肆的喧嚣,只有一排排用新砍伐的木料和夯土搭建起来整齐划一的营房,像是一块块沉默的墓碑,埋葬着过去,也预示着未来!
这里被朱由检命名为“新军营”。
一个简单到近乎粗暴的名字,却清晰地表明了它的属性——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割裂。
新军的兵源,并非来自京营那群早已烂透了的兵油子。
张维贤以皇帝的名义张榜募兵,条件苛刻得令人咋舌:家世清白无劣迹,身高五尺七寸以上,能开十力之弓,负重八十斤,日行五十里。
然而,与之对应的,是前所未有的优厚待遇:凡入选者,月饷三两白银,足额发放,绝不克扣。阵亡者,抚恤五十两;伤残者,养其终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短短半月,三千名来自京畿、山东、河南等地的流民、边镇退伍的悍卒、甚至是走投无路的读书人,都汇聚于此!
他们为了那份能让家人活下去的饷银,自愿走进了这座被外界称为“活地狱”的军营。
张维贤几乎是住在了这里。
他每日寅时便起,与士兵一同起身。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时,他已经站在了高高的点将台上,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俯瞰着整个校场。
……
“咚——咚——咚——”
沉闷的牛皮鼓声,如同死神的脉搏,在空旷的营区上空回荡。
三千名只穿着单衣的士兵,在刺骨的寒风中,开始了每日的例行“开胃菜”——五里负重越野。
每个人都背着一个装满了石块的背囊,重达二十斤。
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气,又被自己急促的喘息冲散!
队伍的最前方,几名身材高大的教习并没有和所有人想象的一般,骑着马,手里拎着浸了水的牛皮鞭...如同催命的判官,他们...带头跑!
“跑起来!都给老子跑起来!没吃饭吗?!”
“后面那个,对,就是你!再敢偷懒,今天的早饭就别吃了!”
“脚抬高!步子迈开!想你娘的,就给老子跑快点!早点练出来,早点拿军功回家光宗耀祖!”
张维贤在点将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套练兵法,大体上是他结合戚继光《纪效新书》中的精髓,又加入了自己对付建奴铁骑的理解创造出来的。
他知道这很残酷,但他更知道,战场远比这里残酷一百倍,对士兵的仁慈,就是对胜利的残忍。
他宁愿他们在训练场上多流血,也不愿他们在战场上因为一丝一毫的懈怠而丢掉性命。
然而,这只是表象。
在这套看似传统的严苛训练背后,隐藏着一些让他这位宿将都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这些东西,全部来自于皇帝朱由检亲手交给他的一本名为《新军训练纲要》的册子。
越野结束,没有片刻休息,紧接着是长达一个时辰的队列训练。
站军姿,走正步,变换队形。
这些在文官看来毫无意义的枯燥动作,却是张维贤与皇帝共同确认的核心。
朱由检要的,不是三千个悍不畏死的莽夫,而是一个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的战争机器!
他要将这三千个来自五湖四海,有着不同思想、不同习惯的个体彻底打碎,然后重塑成一个整体!
在这个整体里,没有“我”,只有“我们”,没有个人意志,只有绝对服从!
接下来,皇帝的“私货”便开始显现了。
队列训练之后,并非是传统的兵器操练,而是一项名为“体能极限循环”的训练。
“第一组!俯卧撑!开始!”“第二组!仰卧起坐!开始!”“第三组!深蹲!开始!”“第四组!引体向上!开始!”
教习们嘶吼着匪夷所思的口令。
士兵们被分成数组,在不同的区域内,进行着这些怪异的,不使用任何兵器的身体锻炼。
他们或俯身于地,用双臂支撑身体起伏,或仰躺在地,抱着头蜷缩身体,或在单杠上,竭力将自己拉上去……
张维贤第一次看到这些训练项目时,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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