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村霸
第七章村霸 (第2/2页)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力场以那壮汉为中心猛地炸开!两个跟班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黄土墙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当时就没了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个被称为“虎哥”的壮汉,七窍之中猛地溢出浓黑的、散发着恶臭的污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眼睛还惊恐地圆睁着,已然气绝身亡!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从车身上滑坐到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诡异恐怖的惨剧,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远处那几个原本麻木的村民,此刻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连滚爬爬地逃回了自家的土坯房,死死关上了门板。
死寂。
只剩下风吹过荒丘的呜咽声。
副驾驶的车窗,无声地升了上去,隔绝了外面那血腥的场面。她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瘫坐在滚烫的地上,看着不远处三具形状凄惨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杀人了……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杀了三个人?!
几分钟后,那栋白瓷砖小楼里又冲出来几个人,看到门口的惨状,发出了惊恐的喊叫,有人跑回去打电话。
很快,一阵嚣张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两辆破旧的皮卡车卷着漫天尘土冲进了村子,车上跳下来七八个拿着钢管、砍刀的社会青年,显然是那个“虎哥”的更多爪牙。
他们看到地上的尸体,先是震惊,随即暴怒起来。
“妈的!谁干的?!是不是你!”为首的一个黄毛青年红着眼,挥着砍刀就指向了我。
我百口莫辩,恐惧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点麻木。
就在这群暴徒要冲上来把我撕碎的时候,又是一阵更加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两辆闪着警灯的越野车和一辆黑色的轿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猛地刹停在我们旁边。
车上跳下来的,却不是普通的派出所民警,而是几个穿着便衣、但眼神锐利、动作干练、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人!为首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
那些原本嚣张的社会青年,一看到这几个人,尤其是看到那个冷峻中年人,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全都僵住了,手里的武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脸上露出了比看到虎哥尸体时更甚的、发自灵魂的恐惧!
“刘……刘处……”那个黄毛青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冷峻中年人根本看都没看那些混混一眼,他的目光先是极其迅速地扫过现场的三具尸体,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快步走到探险车旁,对着车窗,以一种极其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的姿态,低声道:“贵妃娘娘,您受惊了。我们来迟一步,罪该万死。”
车窗没有降下,里面毫无回应。
刘处额头渗出冷汗,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对着手下和那些吓傻的混混,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充满了铁血的味道:
“立刻封锁现场!控制所有相关人员!彻查此事!凡是与这群地方恶势力有牵连者,无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权威和杀伐决断!
那些混混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很快,更多的车辆赶到,穿着不同制服的人员开始迅速而高效地清理现场、拉警戒线、进行勘察。那个刘处则一直恭敬地守在车外,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我被人扶起来,给了水,安排到一边休息,但依旧处于巨大的震惊和茫然中。
后续的发展,快得超乎想象。
通过那些工作人员低声的交谈和不断传来的消息,我零碎地了解到:那个“虎哥”,是本地村霸,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他的亲叔叔,竟然是主管这一片几个乡镇的副县长!靠着这层关系,他们在这一带无法无天,欺男霸女,强占资源,无人敢管。
然而,这一次,他们踢到了亘古未有的铁板。
事情以恐怖的速度层层上报,引发的震动远超我的想象。就在当天夜里,那位远在县城的副县长就被直接从某个饭局上带走调查!速度之快,力度之狠,前所未有!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即使我们早已离开那个村子,继续向着荒原深处进发,通过车上偶尔能接收到微弱信号的通讯设备,我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后续更加惊人的消息——
县里数个要害部门的主要领导被连夜谈话、撤换!市里主管政法、纪检的副书记被紧急约谈,据说脸色苍白地离开会议室!省里某个曾经在此地任职、与那位副县长关系密切、如今已身居高位的人物,被突然宣布“另有任用”,明眼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政治生命的终结!一场无声却猛烈至极的风暴,以那个小小的、破败的村落为原点,如同精准的定向爆破般,沿着那恶势力多年来编织的关系网向上蔓延、撕裂、清除!
一张盘根错节、为祸地方多年的利益网络,在短短几天内,被连根拔起,彻底碾碎!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沾染在巨人衣袍上的灰尘。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一个荒淫愚蠢的村霸,试图用他肮脏的手,去触碰一位沉睡了千年、自墓穴中归来的存在。
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依旧荒凉无尽的土地,心中涌起的不是快意,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我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我身边这位,究竟拥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和影响力——并非仅仅源于她那些诡异莫测的手段,更源于她背后所代表的、那个现代国家机器对其“价值”的极致重视和……恐惧。
她依旧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对窗外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仿佛那场因她而起的滔天巨浪,真的只是拂去了一点微尘。
直到某天傍晚,我们在一片风蚀蘑菇群中扎营休息时,她看着天边如血残阳,忽然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蜉蝣撼树,犹可笑也。”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沉默地添加着燃料块,篝火跳跃着,映照着她冰冷完美的侧脸,也映照着我内心无边的恐惧与迷茫。
前路,似乎更加凶险难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