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焦土遗志,春耕垦新
第二十五章 焦土遗志,春耕垦新 (第1/2页)天光彻底放亮,驱散了血腥的阴霾,却驱不散渔阳村弥漫的悲怆与死寂。
幸存的村民们开始沉默地收敛残尸,清理废墟。
王福平家那片焦黑的废墟前,陈守耕父子四人静静伫立。
陈守耕粗糙的手指,从瓦砾堆里拈起一块被烧得焦黑、却依稀能辨出是上好木料的碎片。
那是王福平屋里那张破木桌的一角。
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背着手在堂屋里焦躁踱步的身影,那个为了全村安危咬牙凑钱请仙师、最终却落得尸骨无存的里正。
“王老哥…”陈守耕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干涩。
就在此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由远及近。
“王公,王公啊——!”
只见村里的老童生李夫子,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废墟前,他衣衫凌乱,脸上涕泪纵横。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李夫子用满是灰黑的手捶打着冰冷的地面,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王公忠义之士,为国尽忠半生,为民耗尽心血,竟…竟葬身妖爪,尸骨无存,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啊。”
他的哭声凄厉绝望,在寂静的废墟上回荡,引得远处一些清理的村民也默默垂泪。
陈守耕默默看着,心中亦是沉痛万分,陈星河和陈青崖也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看着悲痛欲绝的李夫子。
李夫子哭嚎了一阵,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守耕,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颤抖:
“陈…陈老弟,王公…王公他死得冤啊,他为了这村子,殚精竭虑,你知道吗?就在…就在那畜生来的前几天,王公还让我…让我写了好几封告急文书,加急送往县衙,言明北坡妖物凶险,恐酿成大祸,恳请县尊大人速发兵剿妖。”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几张沾着泥污和泪渍的草纸,正是那些告急文书的草稿副本。
“可是…可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最后那封…最后那封加急的信,王公托镇上的镖队带走的,才送出去三天啊,那畜生就…就来了,若是…若是官府早派人来,王公…王公他何至于此,乡亲们何至于此啊,呜呜呜…”
李夫子再次伏地痛哭,那几张草稿纸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如同攥着王福平未竟的遗愿和对官府最后的控诉。
陈守耕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原来王福平并非没有努力,他早已预见了灾祸,拼尽全力向上求救,却如同把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死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官府的冷漠与无能,才是这滔天祸事背后最大的推手。
他胸中翻涌着愤怒与悲凉,但看着眼前哭得几乎晕厥的李夫子,看着这片承载着王福平守护的焦土,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了下来。
他弯下腰,在瓦砾堆里更加仔细地翻找着,动作缓慢而沉重。
陈星河、陈青崖、陈大山也跟着蹲下身,在焦黑的灰烬和冰冷的碎石间搜寻。
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陈星河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硬物,他小心地拨开覆盖的炭灰,挖了出来。
那是一个扁平的铁盒,盒盖被高温烤得有些变形,锁扣也熔在了一起。
陈星河指尖运起一丝水灵气,如同冰凉的刀锋,沿着熔死的缝隙轻轻一划。
“咔哒。”
盒盖弹开。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叠发黄的旧纸。
最上面一张,赫然是盖着苍梧县衙大印的地契,上面清晰地写着“渔阳村北坡林地叁佰亩,持有人:王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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