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好坏呦,朕好喜欢!【求月票】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好坏呦,朕好喜欢!【求月票】 (第1/2页)因为别管这件事之后会向如何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鄢懋卿又会面临怎样无解的被动局面。
仅是他能让这群朝臣“心甘情愿”的手持廷杖互施杖刑这件奇事,便已经是他们三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如何能够实现的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回禀君父,微臣以为此事尚有待观察。”
翟銮终于指了指另外一小撮始终昂首挺胸的朝臣,开口答道,
“正如方才那几个老宦官所言,如今虽有大部朝臣挨了板子,但是仍有部分朝臣耿直不屈。”
“微臣以为尚需观察鄢懋卿如何对待这些朝臣,才可对此事定下论调,进而分析其合理性,否则其他皆是空谈。”
翟銮所指的这一小撮耿直不屈的朝臣中,有不少都是身着红色绯袍的四品以上官员。
或者说如今正在挨板子的,一个身着绯袍的官员都没有。
他们才是难处理的人物!
须知哪怕朱厚熜在“大礼议”的过程中,对四品以上和五品以下的官员亦是不得不区别对待。
最终四品以上的官员只是先停职待罪,再停俸罚俸,只有五品以下的官员当廷杖责,被打死的自然也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员。
原因无他。
这些官员身居各部要职,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他们一来是当时正值继位初期的朱厚熜急需要拉拢的政治力量,二来也是尽量减轻“大礼议”对社稷政局造成的震荡。
如此区别对待,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连朱厚熜都不得对这些四品以上的官员妥协,鄢懋卿又怎敢对他们无礼?
很显然,这些四品以上的官员心中应该也是这么想,从他们那有恃无恐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
许赞和张璧侧目看了翟銮一眼,心中暗自佩服这口不粘锅果然是装糊涂的高手,说了等于没说。
于是两人也一同在梯子上微微欠身,同样对朱厚熜说道;
“微臣以为翟阁老言之有理。”
“呵呵。”
朱厚熜冷笑一声,终于没有开口再问。
这就是他的朝堂,这就是他的内阁,君臣之间每一句话都在勾心斗角的踢皮球。
哪怕他踢出一记直球,也总能被这些臣子传来传去,最后重新传回自己手中。
累么?
累,非常累,最累的就是他!
传球的大臣人多,总有得空歇息的时候。
却又每一个人都只想着将球传给他,想方设法逼他一同下场踢球,而不是如何把球踢进鞠室(球门)赢下一球,他又怎能不累?
相比较而言。
他自然更喜欢鄢懋卿这个冒青烟的混账。
至少在他强行将球传给这个混账脚下的时候,这个混账东西再怎么推三阻四,终归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球带进鞠室。
若非说这个混账东西有什么缺点。
那就是传球的技术不太好,旁人传球过来都是传在脚下,这个混账东西时常把球传他脸上……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詹事府院墙上忽然传来鄢懋卿的声音:
“那边那些个穿绯袍的,轮到你们了,你们怎么说?”
“要来了……”
朱厚熜与翟銮、许赞和张璧三人立刻收起了各自的心思,眼睛眨也不眨的重新放眼望向小广场。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鄢懋卿真的会打四品以上的官员板子么,还是也对他们区别对待?
“哈哈哈哈,笑话!”
立刻有一个身着绯袍的官员大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用下巴对着鄢懋卿,大声质问,
“鄢部堂,就算你初来乍到不懂朝廷制度,四书五经也总该读过,可知《礼记》中那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如何释义?”
其实到了明朝,已经没有明确的士大夫划分了。
或者依照古制严格划分的话,在场所有的官员都可以算作士大夫群体。
所谓“进士进士”,成为通过殿试成为进士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士”的范畴了。
不过这人呐,哪怕在同一个群里之中,时间久了也总是要自己划分三六九等的,官场也是一样,所谓“士大夫”的划分也在与时俱进。
鄢懋卿也是当了官之后才渐渐搞清楚了嘉靖这一朝官场上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如今“士大夫”在官场中就是成了四品以上官员的专属,无论是乘坐轿子的规格,还是官场与生活中方方面面都在体现其独有的特权,有些甚至是这些四品以上官员人为创造出来特权,就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优越与高贵。
鄢懋卿自然知道这句话如何释义。
《孔子家语》中的释义是:
“大夫犯下罪行也要受刑罚,只不过应当顾及大夫的尊严,且大夫阶层一般具有良好的修养,不必等到刑罚,便会谦恭自省。”
不过从士大夫可以与天子共天下的宋朝开始,朝野之中针对《孔子家语》真伪的争议便愈演愈烈,最后干脆通盘否定。
因此这个时代官场上对于这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释义,就变成了字面意思的翻译:
“庶人之行事,不可以治于礼;大夫之犯罪,不可以加于刑。”
事实上官场上的官员是这么主张的,许多天子也都会选择默许,否则便可能在史书中留下暴君之名……
然而听完这个官员的话,鄢懋卿却也大笑了起来,举起喇叭问道:
“还未请教这位上官尊姓大名?”
“不敢当,现任大理寺卿,王修德。”
那官员将下巴扬的更高,极为随意的施了一礼,显然一点都没把鄢懋卿当回事。
这官职的确不小了,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部堂,与鄢懋卿品秩一样。
而且如果不是鄢懋卿如今手握堪比西厂的特权,哪怕品秩相同,与这种手握司法实权的官员同桌吃饭,正常情况下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给面子。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
剩下那些身着绯袍的官员也聚拢在他的身旁,挺起胸膛摆出一副与鄢懋卿隔墙对峙的架势。
“原来是王部堂,久仰久仰。”
鄢懋卿倒是笑呵呵的还了一礼,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既然王部堂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释义一番。”
“这句话的正确释义是:‘礼不以庶人为低贱,刑不以大夫为高贵’。”
“释义的再直白一些,则是:‘大夫犯下罪行也必须受刑罚,只不过可以稍微给大夫留点脸,如果大夫是个体面人,不必等到刑罚,便会谦恭自省,自领刑罚;如果大夫不是体面人,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便应该帮他体面’。”
“噗???”
听到这话,朱厚熜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如此释义这句话。
这个冒青烟的东西好坏呦,朕好喜欢!
虽然感觉与这些官员不认的《孔子家语》中释义比较接近,但显然鄢懋卿的释义更接地气一些,也更像是指着鼻子骂人,竟让他莫名感觉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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