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车,会呼吸!
我的房车,会呼吸! (第2/2页)林舟盯着手背上渗出的淡红液体,后槽牙咬得发酸。
那血痕像条活物,正顺着血管往小臂上爬,每一寸都带着灼烧感。
车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他猛地抬头——一道碗口粗的藤蔓正从天花板破孔里垂下来,表皮裹着墨绿色黏液,倒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离前挡风玻璃只剩半米。
“操!”他迅速矮身钻进驾驶座,右手在方向盘上连拍两下。
小蓝的引擎立刻发出低沉轰鸣,车身随着震动微微摇晃,震得车顶的藤蔓晃了晃,倒刺刮擦铁皮的声响里混着黏腻的嘶鸣。
他想起大三时跟导师做的“植物应激反应”课题,手忙脚乱翻出车载音响的记忆卡,按下播放键——尖锐的高频音波骤然炸响,像无数根钢针往耳朵里钻。
藤蔓顿住了。
那团纠结的绿影在车外僵了两秒,最前端的触须突然蜷缩着抽回,像是被烫到了。
林舟盯着后视镜,看见车侧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退,黏液滴在地上滋滋冒白烟。
仪表盘的蓝光突然大亮,车头灯“唰”地聚成两道强光,精准罩住还在试探的藤尖,被光照到的部分瞬间焦黑,发出类似烤肉的糊味。
“好样的,小蓝!”林舟扯出军刀割下座椅套,用力堵住车顶的裂缝。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汗正顺着刀柄往下淌,可思维却异常清晰——刚才那声高频音波是他特意录的,频率卡在植物神经最敏感的20000赫兹,去年给实验室除蚜虫时用过。
现在车外的藤蔓明显被声波干扰了,再配合小蓝的车灯,至少能撑半小时。
等车顶的动静彻底消失,他才敢直起腰。
月光透过封死的车窗缝隙漏进来,照出车内零乱的物资:副驾驶座上的工具箱敞着口,扳手和千斤顶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光;后排座椅下塞着两瓶矿泉水,瓶身还凝着水珠;最里面的储物格里,一包印着“2020年产”的压缩饼干静静躺着。
林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抓起扳手,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突然想起陈教授实验日志里夹着的便签:“点化需以精神力为引,与物品建立共鸣。首次尝试建议选择与自身关联最深的物件。”他闭了闭眼,试着将意识往扳手里探——像有根烧红的针突然扎进太阳穴,疼得他眼前发黑,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急什么。”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弯腰捡起扳手。
金属表面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他想起去年给房车换轮胎时,这把扳手卡在螺丝里拧断过一次,是他连夜用乙炔焊补好的。
“等精神力恢复些,再试。”他把扳手塞进腰带,动作轻得像在安抚什么。
仪表盘的蓝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像只困倦的眼睛。
林舟伸手摸了摸方向盘,皮革表面还留着他之前拍打的温度。
“累了?”他轻声问。
蓝光突然闪了两下,很慢,像是在点头。
他抬头看了眼车窗缝隙外的天色——东边的云层已经泛起鱼肚白,再有半小时就能天亮了。
“再撑一会儿,我们去校外仓库,那里有柴油和净水设备。”他拍了拍方向盘,声音放得更轻,“到了地方,给你装新的太阳能板,比之前那个大两倍。”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林舟的呼吸瞬间凝滞——是斧头砍在金属门上的声音,带着钝重的回响。
接着是粗重的喘息声,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响:“林舟!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老子看见你往设备间跑了!”
是张猛。
林舟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建筑系的混子,上周在食堂抢水时捅死过两个女生,左脸还留着被变异老鼠抓的疤。
此刻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尖锐:“老子知道你有吃的!你藏不住的!开门!开门!”
斧头又砍了一下。
这次林舟听清了,金属门被砍出的凹痕就在房车右后方,离车门不过三米。
他迅速扫过车内:工具箱里的千斤顶能当路障,扳手在腰上,小蓝的引擎还热着。
张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他自残般的嘶吼:“你不开门?老子就砍死你!砍死你!”
林舟弯腰捡起千斤顶,金属重量压得他手腕发沉。
他摸到仪表盘上的蓝光又亮了,这次节奏急促,像是在提醒什么。
“别急。”他对着空气说了句,手指悄悄按在启动键上。
车外的斧头声突然变密了,金属撞击声里混着张猛的哭嚎:“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林舟盯着车门,眼神冷得像块冰。
他能听见张猛的呼吸声就在门外,甚至能想象对方脸上的疤被汗水泡得发红的模样。
“狭路相逢。”他低声说,拇指慢慢按下启动键,“智者胜。”
车外,消防斧劈在铁门上的声音突然变了调——这次不是清脆的“当”,而是闷哑的“噗”。
张猛的嘶吼声拔高了八度,混着金属卷刃的刮擦声,一下比一下疯狂。
林舟摸了摸腰上的扳手,目光扫过后视镜里逐渐泛白的天色,手指轻轻搭在喇叭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