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断头台与破碎的紫罗兰
巴黎的断头台与破碎的紫罗兰 (第1/2页)联合总部医疗层的光线永远是那种令人不适的、过度消毒后的惨白。英吉利躺在隔离舱内,各种生命维持仪器的管线如同蛛网般缠绕着他。他依旧深度昏迷,脸色灰败,呼吸微弱而平稳,但那种平稳透着一种死寂。最令人心碎的是,他那只好手,依旧保持着痉挛般的姿势,死死攥着那块已经干涸发硬、颜色黯淡的紫色布料,仿佛那是连接他与某个失落世界的唯一缆绳,一旦松开,便会彻底坠入虚无。
瓷站在隔离舱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英吉利,黑发垂落,遮住了她一半的表情,只能看见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瓣。她刚刚从首都那场与苏维埃残响的恶战中恢复不久,身上还带着未愈的内伤和疲惫,但更重的,是心头的巨石。
俄罗斯沉默地站在她身旁,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压抑的阴影。他冰蓝色的眼睛扫过英吉利,又落在瓷苍白的侧脸上,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瓶能量补充剂递给她。
美利坚靠在远处的墙上,双臂环抱,金发有些凌乱,脸上那惯常的玩世不恭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躁动不安的沉寂。他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枚从拿破仑时代带回来的、镶嵌着碎片的佩剑剑格,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加拿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头深深埋着,双手紧握,肩膀垮塌,仿佛还沉浸在那场无力回天的海难和法兰西被拖走时的绝望眼神中。
【68:14:22】
血红的倒计时在中央屏幕上空无声跳动,像悬在脖颈上的铡刀,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这时,
嘀嘀嘀嘀——!!
刺耳的、最高优先级的警报声猛地炸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中央主屏幕强制切换画面,刺眼的红色警告标志疯狂旋转!
“检测到超高强度时空波动!坐标定位,法国巴黎!时间轴匹配,公元1793年!”AI的合成音急促地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屏幕上传回的实时画面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杂乱的干扰条纹,但依然能辨认出——那是一个巨大的、喧嚣的广场(巴黎革命广场,即后来的协和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台狰狞的、木制高耸的机器…断头台。台下是黑压压的、狂热呼喊的人群!
而时空波动的核心,正来自于断头台之上。
“放大!聚焦波动源!”瓷厉声命令,心脏莫名地揪紧。
画面剧烈晃动、放大、调整焦距……
下一秒,医疗层内所有意识体的呼吸几乎同时停滞。
只见在那冰冷的、沾满暗沉污渍的断头台刀片之下,跪着一个身影。
她穿着一身这个时代常见的、粗糙的白色囚服,但依旧能看出其下纤细的身形。一头如同月光般的白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发梢甚至沾着污秽的稻草和泥点。她被迫低着头,露出脆弱苍白的后颈,等待着那致命的铡刀落下。
然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以她为中心,一道细微却极其不稳定的、暗紫色的时空裂缝正在她身后若隐若现。如同一个恶毒的幽灵,与她此刻绝望的处境交织在一起。裂缝中溢出的混乱能量,甚至干扰了断头台本身的结构,让它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就在这时,画面中,一名行刑者粗暴地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向亢奋的人群“展示”。
一张惨白如纸、沾着泪痕和污迹,却依旧美丽得惊心动魄的脸庞,猛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是法兰西!
但此刻的她,紫色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骄傲或狡黠,只剩下一种彻底的、被碾碎般的空洞、恐惧和深不见底的迷茫。她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那眼神,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一切,不认识这狂热的广场,不认识这冰冷的刑具,甚至不认识她自己。
她像是被从海里捞起后,又直接被抛入了另一个更恐怖的噩梦深处,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
“不……!”加拿大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脱口而出。
“Merde…!”美利坚站直了身体,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剑格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俄罗斯的眉头死死拧紧,下颌线绷得像钢铁。
瓷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按在控制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赤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写满绝望和陌生的脸,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是她……真的是她……但她的状态……”
AI的警报声再次尖锐响起:“警告!检测到目标个体意识能量极不稳定!时空裂缝正在与历史执行装置产生未知叠加效应!判定:目标个体处于存在性崩溃临界点!重复,处于存在性崩溃临界点!”
“什么意思?!”美利坚低吼道。
“意思是!”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巨大的惊怒和恐惧,“那裂缝和她绑定了!如果断头台的铡刀落下,杀死的可能不止是这个时间点的她!时空的死亡判决可能会通过裂缝直接作用在她作为国家意识体的根本存在上!她可能会……真的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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