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家都是大力狂魔?
第2章 全家都是大力狂魔? (第1/2页)母亲紧挨着炕沿坐下,巨大的身躯将光线都遮去大半。她伸着脖子,努力压低大嗓门,尽量放柔了调子询问:
“跟娘说,现在觉着咋样了?心口还闷不闷?头还晕得厉害不?想不想吃点啥?娘给你去做,蒸蛋?小米粥?……娘的儿啊,你可吓死娘了……”
母亲的眼神炽热又充满了担心,仿佛生怕眼前这个身体不好的三子又出什么问题。
“娘……好多了……”
王三牛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细细弱弱,“就是……没力气……头还有些沉……”
他看着记忆里这张因常年劳作风吹日晒而皱纹深刻、皮肤粗黑的脸庞,写满了纯然的焦虑与疼惜。
前世母亲那终日为他工作担心操劳的身影,与眼前这副身影,似乎在这一刻重叠。
“好……好……不晕就好,有力气慢慢养……”
母亲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细软的碎发,动作带着一种与身形极不相称的轻柔,
“你爹那老浑货,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咱不理他!以后娘不让他再使唤你做事了!你就好好养着,啊!”
正说着,屋外猛地响起大嫂刘氏那标志性的、刻意拔高的吆喝:“娘——!三弟——!吃饭啦——!”
这声音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温情。
“叫叫叫,叫魂呐?我还没死呢!”母亲也大声的回击。
她回身再看向儿子,见他脸颊似乎有了点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不像昨日刚被猪血淋头时那进气少出气多的吓人模样。
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大半。
只见她大手一伸,那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像老鹰捉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就将炕上这轻飘飘的小身体拦腰抄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
王三牛惊呼声还卡在喉咙里,人就已经落进了一个温暖、宽厚、带着汗味和土腥气的怀抱里。
母亲抱着他如同抱着一捆稻草,脚步沉稳有力,几步就踏过了堂屋的地面来到院子里,然后被母亲稳稳当当放到院子中央那张厚重木桌下的条凳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王伟便被桌子上的饭食惊呆了,饶是他融合了王三牛的记忆,早已“知道”家中伙食景象的豪放,也依然带给他巨大的震撼!
桌边围坐的“黑熊”们——王父、王大牛、王二牛、母亲——每人面前都敦敦实实地放着一个硕大的……碗?
不,那分明是后世用来装汤的海碗!个头比成年男人的脸还大上一圈,深灰色的粗陶质地,厚重粗糙。
此刻,每只大碗里都堆满了煮得不算精细的杂粮面条,面条颜色灰扑扑的,不像他前世见过的那么洁白,显然掺了不少豆面或者麦麸。
面条浸在泛着油光的大骨汤里,上面零星撒着几片碧绿的野菜叶子。
那碗……太大了!满满的面条分量……太足!
就在他愣神间,一个冒着热气的、同样是粗陶质地但明显小了几个号、相对也更精细些的浅碗,被放在了他面前的桌角。
碗里是嫩黄滑溜、水汪汪的一小钵蒸蛋,撒着几点翠绿的葱花,散发出诱人的、属于纯粹蛋羹的清香。碗旁边还放着半根煮得恰到好处的玉米。
玉米?这是到底是什么朝代?已经有玉米了吗?还没来得及想,便被嫂子的说话打断。
“喏,娘特意吩咐给你整的蒸蛋!”大嫂刘氏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眼皮也不抬,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扭身就坐回自己那“巨碗”旁边。
抄起宽厚的粗竹筷,埋头呼噜噜地吸溜起面条,声响巨大。
四岁的王虎妞和更小的狗娃面前,也各放着一个碗。虎妞和狗娃的碗比其他成人碗略小一圈,但也比她自己的脑袋还大,也是满满的面条!
虎妞和狗娃已经迫不及待地扒着碗沿,吃得小脸都快埋进去了。
就连母亲,也端起了属于她自己的、同样硕大无比的海碗。
整间堂屋除了吃饭的声音——吸溜面条声、咀嚼声、吞咽声——便再无其他交谈。气氛沉沉的,只有食物入口的响亮声响,带着原始而纯粹的满足。
王三牛看着自己面前那小巧精致的蒸蛋碗,再看看满座如同人头大小的海碗,内心深处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这就是记忆中前身习以为常的场景?
他一边小口吃着蒸蛋,一边在记忆里检索着有用的信息,王家在清水村,算得上“富裕”。有
上等水浇田二十亩,中等田三十亩,下等的坡旱田五十来亩(注:北方水田指水源稳定、土质较肥的田地)。
光看田产,在偏僻些的地方,已够得上小地主的标准了。更别说还养着十来头膘肥体壮的猪,一群跑得飞快的鸡鸭。
父亲王屠户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把式,每逢集日,在镇上或者村里替人杀猪、收猪、卖肉,进项颇丰。
可看看眼前这简陋的土坯房,除了桌凳结实巨大、碗大盆大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值钱的摆设。
墙上糊着发黄的旧年画,房顶是干草和木梁,墙角堆放着农具……全然看不出“富裕”的地方。
王三牛想了下,心中了然,就光这一顿晚饭,至少能干掉普通三口人家一周的口粮吧?
而且王家人个个都是活生生的“饕餮”,光填饱这几口壮硕如黑熊的胃,其消耗恐怕远超旁人的想象。
另外回想到原主王三牛这几年来,体弱多病,汤药不断,那本该有些积蓄的家底,怕也像这巨大的海碗一样,刚倒满,又眨眼间见了底。
还好这从去年起,自己这身子稍微好了点,才没有再继续吃各种汤药,让这个家稍微能有点结余。
他感觉才吃了一小会,蛋羹还没吃上三分之一,桌面上已是此起彼伏的“咚咚”声。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大嫂,几乎不分先后,那巨大的海碗便已空空如也!
王大牛更是夸张,直接将比他脸还大的碗端起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将最后的面汤喝了个精光!
虎妞也风卷残云般扒完了自己的“中号海碗”,用手背一抹油汪汪的嘴唇,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却异常响亮的饱嗝。狗娃也吃得只剩碗底。
大嫂已放下碗筷,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却又带着一股子发泄般的力量,麻利地收拾起桌面上的巨大空碗和散落的筷子。
其他人则纷纷起身,趁天色尚明,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王三牛默默看着眼前剩下大半的蛋羹和玉米。这速度……连吃饭都展现出了碾压性的效率与力量感。
他继续吃饭,不过比之刚才的速度也加快了些许,还没等吃完,突然后背传来哐当一声。扭头看去,只见大哥王大牛踹开灶房门,从里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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