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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 (第1/2页)又是一个苦秋,天寒来的太快,粮食没来得及收就冻坏在了地里,关内的百姓因此受苦,关外的蛮族也受此影响,对关内土地的侵扰更加频繁。
深秋以来,北地边境爆发了数次小范围与蛮族掠夺部队的交锋。
凉州军中,有人因战乱不断而惊慌,生怕丢掉小命,也有人因此屡立战功,赏金成堆,晋升迅速。
不久后,一张写满军功的提调令被递到静安侯面前,等候裁决。
静安侯只瞥了一眼,便撕了提调令。
“一般的罪人就罢了,这人身上又是巫蛊,又是谋反的罪名,你们也敢往上提?你们不想要脑袋,我还想在圣上面前保住自己的脑袋呢。”
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本该升至参将的游击将军贬了一级,叫他去做城中守备,又特意叮嘱副将,此人不可重用。
两年后,明黄的圣旨摆在侯府正堂内。
静安侯不发一语,将圣旨请进书房,关紧门后才重重甩袖。
方才初春,边关蛮族侵扰未断,凉州境内正是用兵的时候,皇上却千里送来一道圣旨,要他带兵符入京述职。
静安侯的爵位是从父亲那里承袭来的,至今已经二十多年,进京不过十次,还都是在皇上年轻力壮时,进京领赏、偶尔受些敲打,要他尽忠职守。
今时不同往日,他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儿子仅十岁,远不到扛下重担的年纪。
皇上老了,听京里传出来的风声,这些年里,京中不少文官被贬远地,京城周边州府的兵权被削掉大半,如今也轮到他这远在边地的侯爷了。
就这么进京述职,好则兵权被夺,还能留一条命,坏则全家被抄,生不如死。
静安侯急的在书房里打转,恍惚间想起,凉州军中好像有个什么人,本事不小,身负罪名,仿佛同宫里有什么联系……
他急调人去周府衙门的记档册里查看,又叫来军中总兵,几番相合,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废太子,裴珩。
*
春风染绿北地,温暖的东风涌进过京城内的大街小巷,吹起女子翩袂的衣角,勾一褛幽香。
小巷里,少女抱着洗衣的木盆往家走,远远望见自家院门外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由得眉心一拧,压下唇边的笑,小跑着迎了上去。
“你怎么又来了?”
华青抱着木盆往自家门上一靠,表情凶悍的看着来客,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都说了,不管你来多少次,我表哥都不会把姐姐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王秋实木讷的摸摸头发,从兜里掏出朵紫色的绒花,花蕊中点缀着两颗丁点大的小珍珠,精致可爱。
华青眼睛一亮,随即扭过脸去。
骄傲道:“我表哥给姐姐买的首饰比这好看多了,而且姐姐不喜欢紫色,才不稀罕你这小玩意儿呢。”
“我想着你爱穿紫色的衣裳,进城时,在首饰铺里看见这花,觉得很衬你。”他把绒花往华青面前一递,“你若要就留着戴,不喜欢的话,我……”
话还没说完,绒花就被抢了过去。
华青看了看绒花,又看看壮的和熊一样的王秋实,心想他不如表哥俊,也不比姐姐心灵手巧,只有一点傻实诚与别人不同,叫人讨厌不起来。
“你都买了送来了,我自然要。”说着,把绒花簪进了发髻里,冲他挑眉,“好看吗?”
王秋实微笑点头。
华青羞涩一笑,轻咳一声,又恢复了故作正经的严肃模样,“送礼归送礼,我还是不会让你靠近姐姐的。”
相似的话,王秋实已经听了两年多,一开始还费心解释,月栀不喜欢他,他没有要死缠烂打的意思,只是两家邻居六年,他看着她长起来,当她是妹妹一样关心。
华青的性子比王苗苗还要骄纵些,脑袋一根筋,不听他的解释,还总以此戏弄他。
王秋实起先还觉得郁闷,渐渐便觉得她顽皮大胆,可爱极了。
他问:“我娘和苗苗去买东西去了,我打算去城外的湖边逛逛,有好些人在那里放风筝,你想去看看吗?”
“风筝?!”华青激动起来,打开院门往里瞅,看到月栀在院子里,问,“姐姐,王大哥说要带我去城外放风筝,我能去吗?”
月栀正在纳鞋底,对二人在院门外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华青跟裴珩差不多年纪,今年十七了,平日里不爱跟男人搭话,偏偏在憨厚木讷的王秋实面前闹腾的跟个孩子似的,有说不完的话。
看他们打的火热,月栀心里高兴,“去吧,只是要懂事些,别叫王大哥替你操心。”
“知道啦!”华青欢喜的抱着盆子进门,回西厢房去换衣裳去了。
月栀看王秋实傻傻的等在门外,起身去将人请进来,给他端了板凳坐。
“华青有些小性子,同这里的街坊邻居都聊不来,却愿意跟你说话,往日还总要问我,王大哥怎么还不进城来?”
王秋实羞涩低头,“她爱笑,也不嫌弃我笨拙不会说话。”
月栀微笑:“是了,两人在一块能彼此都开心,便是最好。我倒不着急嫁妹妹,只是你若有那个心思,还得早点准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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