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虎”还是“药虎”?
第七章 “打虎”还是“药虎”? (第1/2页)西门庆从木桶中坐起身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吩咐道:“先让曹里正前堂看茶,我稍后就来。
小厮答应一声去了。
一炷香的工夫,西门庆洗浴完毕。
刘伯等候在门前,喜气洋洋奉上县令吕轼奖赏的儒衫和方巾,西门庆现在是秀才了嘛,洗浴干净,自然要穿戴起来。
这套衣衫虽旧,但却是行头,也是身份。
穿儒衫,戴方巾,可见官不跪免受刑罚。
西门庆一边穿戴,一边问刘伯,曹里正等人前来何事?
刘伯叹一口气,道:“还不是那张赌票的事儿,老爷您打虎赌票上受益人写的是曹里正,可他们去赌坊兑银子,却吃了闭门羹,曹里正没辙,只能求您来了。”
西门庆又问:“那他们拿着木棍砖头做什么?”
刘伯摇摇头,道:“听灾民说,若是这事儿没人管,他们就准备打进赌坊讨要赌银去。
西门庆心中一凛,暗道灾民这样做,怕是要吃大亏的,当下起身前往前堂。
前堂中,武松正曹里正喝茶攀谈,见西门庆到来,都起身见礼。
武松已经从曹里正口中,得知西门庆为灾民与秦风打赌一事,他为人向来“义”字当头,更是对西门庆心中佩服。
一番客套后,曹里正说明来意。
按照一赔十的赔率,秦风需要兑付五千两赌银,可赌坊……大门都不让进!
“小人代五十里园村一千七百多口乡亲拜谢大官人!”曹里正垂泪道:“大官人舍命打死大虫,助我等灾民重建家园,但现在……哎,实在不行,大官人还是收回赌票吧。”
西门庆笑道:“怎的,信不过我?这可是咸菜拌豆腐——有言(盐)在先的事儿,走,我与你一起寻赌坊兑付赌银去。”
西门庆心里清楚,足足五千两赌银,曹里正不过是在县城讨生活的灾民头儿,哪里能从阳谷商会会长秦风手里兑付出银子来?他来寻自己,不过是想扯虎皮当大旗罢了。
他之所以答应曹里正一起去兑付赌银,原因很简单,曹里正所在的五十里园村,上上下下一千七百多口百姓受了洪灾无家可归,若是自己帮他们重建家园,“天地龙鳞锁”上的龙鳞,想来也许能崩落下一些来。
在他想来,五千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在阳谷买半条街都够了,用来赈灾少说也能崩落下好几片龙鳞来。
当下,三人出了西门府,西门庆先令村民放下木棍砖头,才带着他们直奔城南赌坊而去。
转过街角,两个读书人身着儒衫,对他这一身旧儒衫嗤笑着指指点点。
武松耳力极佳,铁拳倏地攥紧,却被西门庆一个眼神按下。
此刻他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这身“虎皮”背后的规则加持。
再说,宋代文人特权恰似这针脚,表面细密光鲜,内里早已朽脆不堪。
远远的,众人就瞧见赌坊前围了一大群人,正是五十里园村的精壮村民,外围看热闹的百姓更是里三层外三层。
眼见西门庆和曹里正前来,众人纷纷躬身见礼。
在众人看来,秦风兑付五千两赌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了这笔银子,城墙根下的灾民就能回乡重建房屋,复垦土地,孩子就能吃上饱饭,来年田地里就能禾苗翠绿……
赌坊门前,四周乌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五十里园村的灾民黧黑的脸膛绷紧青筋,粗布衣襟下的胸膛起伏如风箱一般,四周围观的百姓踮脚引颈,低语汇成一片压抑的蜂鸣。
赌坊朱漆大门紧闭如铁,“哐当”一声闷响——门内传来铁栓上门的撞击声,众人霎时死寂,赌坊这是打算赖账到底了?
眼见西门庆前来,灾民如同见到了救星:
“大官人来了,看秦风还敢托大不见?”
“拉出的屎还能缩回去?今儿这银子,赌坊赔定了!”
“对,他若不赔,立时就拉他见官去!”
……
赌坊门前唾沫星子淹了门槛,再看赌坊却依旧大门紧闭。
曹里正双手虚按,众人慢慢安静下来。
西门庆看着赌坊大门点点头,曹里正会意,迈步上前叩响赌坊大门,朗声道:“秦会长,小可前来兑付赌票,还请……”
话未说完,赌坊大门向外“嘭”的一声被掀开,二三十凶神恶煞的青皮打手一阵风般冲出来。
为首疤脸汉子一把推倒曹里正,目露凶光大喊:“吵什么,吵什么,秦会长正在小睡,扰了秦会长好梦,仔细你们这群贱民的臭皮!”
众人抢上前扶起曹里正,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满脸赔笑道:“还请诸位通报一声,就说五十里园村前来兑付赌票。”
“通报?你个泥腿子也敢使唤爷爷?”疤脸汉子叫道。
西门庆也不说话,向前跨上一步,道:咱们就这么耗着,难道你赌坊不开门做生意吗?”
“你……!”疤脸汉子正想发怒,却见西门庆一身儒衫,只能冷哼一声,道:“等着!”
说罢,他气哄哄地转身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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