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颗金牙的诱惑
第十八章 两颗金牙的诱惑 (第2/2页)他却脖子一梗,叫道:“你家店主可是姓朱?”
小二大奇,点点头。
郓哥嘿嘿一笑,叫道:“快叫店主前来,我有大事相告。”
店小二也是伶俐人,问道:“小哥有何事寻我家店主?”
郓哥大咧咧道:“江湖上的事情,少打听!对了,先来一碗热汤面,可冻死我了!”
店小二闻言不敢怠慢,先端来满满一碗热汤面,挑起后门布帘子飞跑着去了。
芦苇荡边的酒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这家临水而建的酒肆,正是“旱地忽律”朱贵的产业。
檐下冰凌滴着水,将门前的大木招牌洗得发亮。
郓哥吸溜着热汤面,热气模糊了视线。
一炷香的工夫,酒店后门布帘一挑,一名汉子突然走进店内。
郓哥抬头看去,只见此人一身貂鼠皮袄,清瘦的脸上长着长长的三叉黄须,正是刘唐所说的同乡模样。
“小兄弟从哪里来?”
“阳谷,送东西来!”
朱贵擦拭酒碗的手突然一顿,当那缕暗红的发丝摊在柜台上时,他瞳孔猛地收缩,柜台下的手悄悄攥紧了一把匕首。
“小兄弟,尝尝新切的酱牛肉。”朱贵笑着推过青花瓷盘,指节不经意敲着桌面。
郓哥也不客气,大口嚼着牛肉。
朱贵慢慢和他拉着家常,郓哥边吃边答,慢慢地,朱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窑姐儿、大金镯、西门庆、水火棍、血写的供状……不一会儿的工夫,朱贵将刘唐被擒住的前后事儿摸得一清二楚。
暮色渐浓时,朱贵亲自往郓哥行囊里塞了银钱。
待少年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他闪身掠向后门,芦苇丛中惊起几只水鸟,一叶扁舟刺破薄雾,箭也似的射向梁山深处。
船头灯笼在风中明灭,照见朱贵铁青的脸——那缕红发正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梁山演武场外松涛阵阵,檐角铁马在风中叮当作响。
晁盖骑着高头大马,一巴掌拍在马鞍上:“好个阳谷县,小小的鸟地方,也敢动我梁山的兄弟!”
朱贵单膝跪地,抱拳道:“禀天王,那西门庆……”
“管他西门东门!”阮小七猛地踢翻条凳,腰间鱼叉哗啦作响:“咱们兄弟的血也是他一个药贩子配沾的?”
吴用轻摇羽扇,目光却利如鹰隼:“且慢。此人原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子,听说打虎时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如今居然能手擒刘唐兄弟……”
他扇骨在掌心一敲:“怕是背后另有文章。”
林冲一身锁子甲,枪尖在演武场青砖地上划出火星:“军师多虑了。”寒光闪过,枪杆上缠的红绸如血浪翻涌,“管他什么文章,我只凭这一杆铁枪便是。”
“林教头说的是!”晁盖胡子气得都翘起来了,一把抓起酒坛,仰脖子咕咚咚灌下去。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脖颈浸透晁盖衣襟,他一甩手将酒坛摔碎在“替天行道”的杏黄旗下,喝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敢动我兄弟一片衣角,须问梁山刀枪答不答应!”
吴用道:“按朱贵兄弟所说时间,刘唐兄弟已被擒旬月,只怕东平府回文顷刻就到阳谷县,救人之事丝毫耽误不得。”说罢,他轻捋着胡须,安排众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末了,晁盖大手一挥,喝道:“劫法场,救刘唐,就这么定了!”
梁山倾巢出动,这边阳谷县也调集全县衙役兵勇,准备砍了刘唐的脑袋。
东平府新任知府程万里在回文写得清楚——“梁山贼寇罪大恶极,恐沿路有失,无需押解东平府,着立时于阳谷县斩首,以息民愤……”
吕轼要的就是上峰这话,在阳谷一刀砍了刘唐最好,免得押解途中节外生枝。
吕轼连夜唤来武松,又看了黄历,定在五日后将在东城门外金堤河畔,将刘唐斩首示众,一应事务交予武松督办。
不过,当晚吕轼却告诉武松一件机密事——县里的一个梨贩子郓哥上梁山去了,想来梁山已经获悉刘唐被擒于阳谷的事情……
原来,郓哥前去邮驿打听梁山道路,他不知道的是,小小铺兵哪敢隐瞒此事,当夜就来到县衙禀报了此事……
吕轼唠唠叨叨,向武松交代到半夜时分,这才让武松告退。
武松刚出县衙,门外一名小厮正急得团团转,见到武松慌忙迎上来,叫道:“武都头,祸事了,快去狮子楼,你哥哥出大事了!”
“啊!”武松飞跑而去。
刚至狮子楼门前,西门庆也得信赶到。
梁掌柜哭丧着脸飞跑而来,哭叫道:“二位快去客房,武植……武植遭歹人袭击,还吊着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