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
杂役 (第1/2页)大殿内烛火通明,檀香的青烟袅袅盘旋,却驱不散那股沉凝的威压。南宫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
郑管家垂手恭立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屏息静气,等待着问话。他刚刚将小七安置在一处偏僻的下房,并吩咐了人看守。
“都查验清楚了?”南宫靖没有回头,声音平稳地听不出情绪。
“回禀家主,”郑管家微微躬身,语速平缓而清晰,“老奴已仔细查验过。那小子身上除了一些陈旧疤痕和此次的新伤,并无修炼任何功法的痕迹,体内也空空如也,不似作伪。暗谷中的猲狙…老奴派人远远探查过,洞口似有巨大骸骨,其余猲狙踪迹皆无,谷中一片死寂,唯有…唯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此事着实诡异。他一介凡体,绝无可能独自诛灭猲狙群,更遑论那谷中或许还有更可怕的存在。但他的确活着出来了,这本身…便是最大的疑点。”
南宫靖缓缓转过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晦暗不明。“运气?巧合?”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南宫家从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暗谷乃家族禁地,绝不能有半分差池外泄。此人,是唯一的线索。”
“家主的意思是…”
“放在眼皮底下。”南宫语气果决,“给他安排个活计,就在内院,要不起眼,却能时常走动。派人十二时辰盯紧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需仔细。他若真有秘密,迟早会露出马脚。若真是运气…那便看看,这运气能护他到几时。”
“老奴明白。”郑管家立刻领会,“浆洗房或是花圃杂役,接触人多口杂,易于观察,且不易惹他疑心。”
“可。”南宫靖微微颔首,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燕儿似乎对她有些兴趣。今日在城头多问了一句。你留意着,若燕儿再问起,或有什么举动,即刻报我。但切记,不得让那罪奴冲撞了小姐。”
“是,老奴定会安排妥当,绝不让小姐受到丝毫惊扰。”
……
接下来的几日,小七被安置在了南宫府内院花圃耳房里。
这处花圃并非寻常人家点缀庭院的几畦花草,而是南宫家专为供应府内各处观赏、簪戴、熏香甚至入药所设的专属园囿,高高的青砖墙围起,仅在西侧开了一扇供仆役进出的小小角门。
负责管理花圃的,是一位姓钱的老花匠,据说在南宫家侍弄了快四十年的花草,背已微驼,沉默寡言,脸上总是那副被风霜烈日刻画出的古铜色褶皱表情,见谁都像是看一株不开花的植物。手下领着四五个常年在此做工的粗使仆役。
郑管家将他领来时,只对钱老花匠淡淡吩咐了一句:“新来的,叫小七。安排些活计,看着些。”钱老花匠浑浊的眼睛在小七瘦削的身板上扫了一眼,没什么表示,只从喉咙里含糊地“嗯”了一声,便算是知道了。郑管家转身离去,留下小七一人,站在充斥着泥土与各种植物混合气息的园子里,感到一阵茫然的空旷。
他的活计,是花圃里最底层、最耗费气力的那种。
每日天不亮,府内巡夜的梆子声还未完全消散,他就必须起身。第一桩事,便是担水。花圃东南角有一口深井,井水冰凉刺骨。握住粗糙冰冷的井绳,将沉重的木桶一桶一桶从深井中绞上来,再倒入更大的扁担水桶中。一担水约莫百十来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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