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烧尾馆、老友绝老友
第十八章 烧尾馆、老友绝老友 (第2/2页)面色古怪的,肖离离拿着一张杂役契书,默默的离开了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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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束站在烧尾馆的大堂阶下,他的目光微晃,望着馆中一道路过的背影寻思:
“那人的身影,怎地好像是印小简……这人也来这里拜师了吗?”
看着对方那雀跃的步伐,他又看了看自家发麻的双腿,心情没由来的一沉。
二舅余勒察觉到了他不安和躁动,其人的眉头也是微皱,但还是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可就在这时,一道丰腴的身影,从两人身旁晃过,对方本来只是路过,但是那人像是瞧见了舅甥俩,又特意走过。
来人是个三四十的熟妇,面上带着假笑:“哎!真是你啊,余勒大哥。”
二舅余勒微愣,礼貌性的朝着对方点头。
“是我,印妹子啊!
当年我上山,就是你带着我,走了一对蛇头兄弟的路子。”
二舅余勒的脸上,终于是露出恍然之色,脸上也泛起热情的笑容。
两人寒暄了一番,那熟妇也颇为热情,还夸赞了方束几句:
“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可是来拜师学艺的?肯定能入馆,余大哥有福气了哩!”
随后她似乎是察觉到,舅甥俩的目光正不断的向大堂中看去。
熟妇这时一瞥,瞧见了肖离离的身段,便面上含笑:
“余大哥,小外甥,你俩有事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礼送着熟妇后,二舅余勒看着缓步走来的拂尘女郎,明显也是按捺不住心间的焦急。
他主动跨步上前迎接,并且拱手见礼。
而方束看着那女郎迟疑的面色,心间咯噔一跳。
果然,那肖离离的眉头皱起,无奈道:
“余叔叔,方弟弟,你们来的不凑巧。着实没办法,这一期的道童早就满了。
若是非要入馆,你们可以等到下半年,或者最迟明年,就会再招收一批新的道童。”
听见这话,二舅余勒和方束的表情,都是微僵。
但那肖离离则是话锋一转,还左右看了几下,忽然压低声音:
“不过父亲说念在旧情的份上,可以先收方束弟弟入馆,当个杂役,就在父亲的静室中打杂,一样可以学道,偶尔还能面见到馆主。
有父亲在,杂役和道童并无区别。
而且先进来,占个坑,等到下次招收新一期的道童时,还可再参加,总比……耽搁年岁要强。”
她将杂役的好处说了一番后,并没有问两人愿不愿意,只是停声,给两人消化的时间。
这女郎似乎是笃定了,两人会选择先入馆从杂役做起,便直接将杂役契书掏了出来。
而方束听着这番话,心间虽然不愉。
但他暗想着:“二舅如此推荐这道馆,我又瞧见了那印小简的身影,看来这间道馆的确是有几把刷子。”
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先从杂役做起,占个坑位,倒有点像是前世的临时工,似乎不无不可?
但是他旁边的二舅,面上仅仅是思忖了三息,便面露决然之色,当即摇头。
肖离离瞧见这反应,有些愣神,出声:“余叔叔你这意思是?”
二舅余勒面带着礼貌微笑。
他指了指女郎手中的杂役契书,虚推了一把,然后便做出拱手告辞的姿态。
这下子,肖离离顿时明白了。
特别是二舅还打量着她,摊开手掌,用目光询问那一方灵石束脩去哪了。
顿时,肖离离的面容带着几丝局促之色,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会出现。
她欲言又止,看向方束。
方束沉声:“我听二舅的。”
于是在舅甥俩的目光注视下,此女只得仓促的拱手,然后便捏着那杂役契书,快步走入大堂内,应是去寻她的父亲了。
女郎再次离去后。
方束杵在烧尾馆的门口,轻松了些许,他不住的打量着身旁二舅。
今日明明是二舅特意带着他跑来这里,还带着他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时辰,现在又是二舅说走就走,毫不脱离带水。
“二舅好个果决!”方束心间暗赞一句。
他顿时也明白,别看刚才那女郎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话里话外,应当是埋了暗坑。
而紧接着的一件事。
更是让方束觉得自家二舅,精明沉稳极了!
好半天后,那女郎快步走出。
她面色轻松的,将包好的灵石递过来,但二舅恭敬接过后,却并没有转身就走。
而是当着那女郎的面,先掂量掂量了灵石,然后又打开了麻布,细细端详一番。
最后二舅笑吟吟的,又将手中的灵石,用麻布盖上,推还给了女郎,并摇摇头。
这一幕让方束和那女郎,都是两眼微愣,猝不及防。
方束心间一动,也察觉到了。
面前这块灵石的品相,和他印象中的相比,颜色明显黯淡了一些!
腾的,那拂尘女郎也反应过来,其面色着火似的发红。
“这、这……”她局促不安,抓着手中的灵石包袱,不知是想要争辩、还是想要解释几句。
但又说不出话来,顿时就在原地直跺脚,显得颇是惹人怜爱。
只是她这等模样落在了方束的眼中,只能让方束的目光暗冷,觉得此女令人生厌。
果然,信二舅的没错!
这烧尾馆、这女郎,小小一件事情,竟然就不知埋了多少坑,在等着他们舅甥俩。
若是真进了馆中当杂役,指不定就会如何坑害他!
不过,或许有人是觉得,肖离离这跑进跑出的样子,着实可怜可爱极了。
对方瞧见了,便忍不住要站出来撑腰。
“哼!”有身影啪的飞出,那人是个身量修长,眉眼凶戾的青年。
他一出来,那肖离离顿时向他行礼,低呼了一句:“令师兄。”
烧尾馆令师兄的目光锐利,好似刀子一般,在舅甥俩的身上打量,带着丝丝冷意:
“敢在我烧尾馆闹事,是来踢馆的?”
二舅余勒连忙摇头,面上赔笑,并且伸脚踩住方束,预先防止方束可能会年轻气盛。
“哦?”这姓令的男子道行不浅,他盯着舅甥俩的口唇、喉管位置瞧了几眼,就看出了端倪。
其人似笑非笑的出声:“学过本馆的舌剑法术,看来是馆中的老人了。
既然是老人,那就应当知晓规矩,一旦闹事起来,某收了你们身上的法术,也是理所应当!”
敲打了一番舅甥俩,这位令师兄看向那肖离离,目露询问。
“师兄,这里的确并无大事……”肖离离的面色更是局促,但因为又有外人在场,她不好意思说出自家父亲的龌蹉事。
最后还是方束躬身行礼,低声道:
“这位道长,应是肖伯父拿错了东西,我舅舅想让伯父再看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肖离离的身上。
肖离离沉默的点头,旋即就捧着那灵石,转身快步的走回馆中,似乎生怕多呆了片刻。
而那令师兄皱起了眉头,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离去,而是继续站着阶上,看守似的守着舅甥俩。
最后,拂尘女郎肖离离没有再走出来。
“嗟!”只是一个陌生的杂役走出,将一块并未包起的灵石,吆喝一句,就隔空扔给了舅甥俩。
二舅余勒连忙捧起,小心的检查再三后,确认无误,这才讪笑的拉着方束离去。
令姓男子并未阻拦。只是当舅甥俩快要出门时,又有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穷酸模样儿。”
是那令姓男子,他面无表情,口中点评。
但其像是在说说方束舅甥俩,又像是在叹那肖姓父女俩。抑或是,都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