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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花汐的算计

38花汐的算计 (第2/2页)

花汐转身走出慈安宫,阳光正好照在台阶上,晃得人眼睛发疼。青黛跟在她身后,急道:“娘娘,您怎么就走了?皇后那话说的,明摆着是……”
  
  “是又如何?”花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慈安宫的方向,“她说陛下喜欢雏菊,难道我就不能戴了吗?我是花汐,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不是谁的影子。”
  
  青黛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比御花园的阳光还要亮,带着股不肯认输的劲。她忽然觉得,自家主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尤其是在被册封为贵妃后,那份想要挣脱替身枷锁的决心,愈发强烈了。
  
  回到翊坤宫时,御膳房的人正好送来午膳。花汐坐下刚要动筷,就见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娘娘,陛下派人送了东西来。”
  
  一个锦盒被捧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支赤金嵌红宝的簪子,宝石的形状竟与那支红珊瑚簪子一模一样。
  
  “陛下说,”送东西的太监低着头,“昨日是陛下失言了,让娘娘受委屈了。这支簪子是新做的,娘娘若不喜欢,再让人重做便是。”
  
  青黛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娘娘,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
  
  花汐盯着那支赤金簪子,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她忽然想起慕容冷越昨夜的眼神,有怒意,有慌乱,唯独没有愧疚。这簪子哪里是赔罪,分明是想堵住她的嘴,让她安安分分做个替身。
  
  “替我谢过陛下。”花汐合上锦盒,语气平淡,“只是我近日戴惯了旧物,这支簪子就先收起来吧。”
  
  送东西的太监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也不敢多问,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青黛急得直跺脚:“娘娘!您怎么能……”
  
  “你觉得,他送我这支簪子,是因为愧疚吗?”花汐打断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只是怕我闹起来,坏了他和皇后的情分。我这个贵妃,不过是他们夫妻情深的点缀罢了。”
  
  她将茶杯凑到唇边,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她忽然明白,这后宫里最没用的就是真心。陛下需要的是温顺听话的替身,是能让他在思念皇后时有所慰藉的影子,而不是一个会追问“你到底爱谁”的贵妃。
  
  “青黛,”花汐放下茶杯,眼神忽然变得清亮,“去把库房里那支孔雀蓝的宫装找出来,再备些笔墨纸砚。”
  
  青黛虽不解,但还是依言去了。等她将东西拿来时,只见花汐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缓缓勾勒。
  
  “娘娘,您这是……”
  
  “画张画。”花汐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晕开一点墨痕,“送给出征的镇北将军。”
  
  青黛吓了一跳:“娘娘!您疯了?镇北将军是皇后的兄长,您送画给他,若是被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花汐停下笔,看着宣纸上刚画好的远山,“镇北将军明日出征,按规矩,后宫妃嫔都该送些东西表表心意。我身为贵妃,送幅画,有何不妥?”
  
  青黛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自家主子专注作画的侧脸,忽然觉得那支红珊瑚簪子的缺口,像是在她心上也划了道痕。她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要为自己铺路了,不再只靠着陛下那点虚假的恩宠。
  
  画送到镇北将军府时,已经是傍晚。风染霜得知消息时,正在给慕容冷越剥荔枝。她手一抖,荔枝滚落在地,沾了层灰。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头,看向来报信的宫女,“花汐送了幅画给我兄长?”
  
  “是,”宫女低着头,声音发颤,“听说画的是北疆的风光,将军看了很是喜欢,还说……还说贵妃娘娘有心了。”
  
  慕容冷越放下手里的茶盏,眉头微微蹙起:“她倒是越来越能耐了,竟敢动到镇北将军头上。”
  
  风染霜看着他脸上的怒意,心里忽然松了口气,随即又涌起新的恐慌。她知道花汐这步棋走得极妙——镇北将军手握兵权,是陛下和她都要拉拢的人。花汐送画给他,明着是按规矩行事,暗里却在向所有人宣告,她这个贵妃,在这后宫里,不止有陛下这一个靠山,更不甘于只做个替身。
  
  “陛下,”风染霜捡起地上的荔枝,声音带着委屈,“妹妹怕是对我还有心结,才会……”
  
  “好了。”慕容冷越打断她,站起身,“朕去趟翊坤宫。”
  
  风染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忽然明白,花汐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替身了。自从被册封为贵妃,这朵看似温顺的花,已经悄悄长出了能扎人的刺。
  
  翊坤宫的灯亮着,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洒出来,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影子。慕容冷越推开门时,正看见花汐坐在灯下翻棋谱,发间的红珊瑚簪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倒是清闲。”他的声音带着寒意。
  
  花汐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陛下怎么来了?”
  
  “听说你给镇北将军送了幅画?”慕容冷越走到她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可知镇北将军是谁的兄长?”
  
  “知道。”花汐合上棋谱,站起身,“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也是大周的将军。明日将军出征,臣妾身为贵妃,送幅画,是做臣子的本分。”
  
  “本分?”慕容冷越冷笑一声,“你怕是打着别的主意吧?想借镇北将军的势,与皇后抗衡?花汐,你别忘了,你能有今日的地位,是谁给你的!”
  
  花汐看着他眼里的怀疑和警告,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想起自己刚被册封为贵妃时,他也曾这样警告过她,让她安分守己,莫要与皇后争风吃醋。在他心里,她永远是那个靠着模仿皇后才上位的替身,永远不配拥有自己的心思。
  
  “陛下觉得臣妾在打什么主意?”她忽然笑了,眼底的红意又泛了上来,“是想借镇北将军的势,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吗?还是想……摆脱替身的身份?”
  
  “够了!”慕容冷越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花汐,朕警告你,安分守己些!你是朕封的贵妃,就该有贵妃的样子,别学那些阴私算计的手段!”
  
  手腕传来钻心的疼,花汐却没挣扎。她看着慕容冷越愤怒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很陌生。她想起刚被他注意到时,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腕,眼神里带着看到皇后影子的恍惚和温柔。原来人心变得这么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如今只剩下对她越界的愤怒。
  
  “陛下,”她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您弄疼我了。”
  
  慕容冷越的手猛地松开,像是被烫到一般。他看着她手腕上清晰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怒意取代:“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贵妃,更是……”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想说的是“更是朕用来思念染霜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龙袍的衣角扫过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顿时散落一地。
  
  花汐看着满地的棋子,忽然蹲下身,一颗颗捡起来。青黛进来时,正看见她将最后一颗白棋握在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娘娘……”青黛哽咽着说不出话。
  
  花汐站起身,将棋子放回棋盒,动作缓慢而坚定。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像道丑陋的伤疤。
  
  “青黛,”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明天把那支赤金簪子送去坤宁宫,就说是……我谢皇后娘娘教了我一课。”
  
  青黛不解:“娘娘,那不是陛下送您的吗?而且送去坤宁宫,岂不是让皇后娘娘看笑话?”
  
  “陛下送的,未必就是我的。”花汐抚上发间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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