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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血海深仇

3.血海深仇 (第1/2页)

建文四年六月的应天府,奉先殿的火光把半边天都烧得通红,浓烟直冲天际。木梁烧裂的“噼啪”声混着灰烬落地的轻响,还有远处零星的哭喊声,凑成了首乱糟糟的丧歌,听得人心里发慌。朱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大得能盖过火苗子,双手使劲拍着地面,溅起的火星子烫了他的龙靴尖,焦糊味都飘出来了,他却浑然不觉,只扯着嗓子喊:“皇侄啊!叔父是来帮你清奸佞的!你咋就这么糊涂,一把火把自己烧了呢?你让叔父咋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他这哭腔学得有模有样,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是叔侄情深。可要是凑近了看,能发现他哭的时候,眼角还偷偷瞟着周围的谋臣甲士——谁要是没跟着抹眼泪,他心里都记着呢。周围的人也机灵,齐刷刷跪倒在地,头磕得跟捣蒜似的,地砖都快被磕出坑了:“主公节哀!龙体为重啊!万不可伤了身子!”
  
  朱棣哭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估摸着戏演得差不多了,突然“噌”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像装了弹簧。他伸手理了理皱巴巴的蟒袍——刚才拍地面时沾的泥还在上面,跟块膏药似的,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指把蟒袍的下摆扯平。再看他脸上,刚才的泪痕早没了踪影,眼神冷得像寒冬里的冰,跟刚才那个哭天抢地的“好叔父”判若两人:“都起来!别在这杵着了!齐泰、黄子澄这些奸党,敢离间我叔侄感情,立刻去抓!一个都别放过!还有方孝孺,让他进宫!以前讨伐我的诏书都是他写的,孤的即位诏书,非由他来写不可!”
  
  有个谋士凑上前,声音跟蚊子似的小声说:“主公,方先生性子倔得跟驴似的,当年建文帝削藩,他就敢当着百官的面骂您,这次怕是不肯……”朱棣眼一瞪,手“啪”地按在腰间佩剑上,剑鞘上的宝石被火光映得发亮,晃得人眼睛疼:“不肯?孤有的是办法让他肯!他要是不写,孤就诛他九族!”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哒哒哒”的,越来越近。朱棣眯着眼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城南的方府里,哭声快把屋顶掀翻了,比街对面的哭丧队还热闹。方夫人郑氏抱着两个儿子坐在榻上,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把衣襟都打湿了一大片。她手里攥着方孝孺常穿的那件青布长衫,布料都被攥得发皱,哽咽着说:“宪儿、愈儿,你们爹这一进宫,怕是……怕是回不来了。那逆贼逼死了皇上,你爹肯定宁死也不会帮他写诏书的,咱们家……要完了啊!”
  
  方中宪才九岁,却比同龄孩子沉稳得多。他抬手帮母亲擦了擦眼泪,小手软软的,却很有力,声音脆生生的,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强:“娘,您以前教我‘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不走!要跟娘和弟弟一起等爹!就算……就算爹回不来,我们也要陪着他!”说着又转头攥住弟弟方中愈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二弟,你做伍员,我做伍尚,你得活着,将来为我们报仇!”
  
  方中愈才七岁,小脸哭成了花猫,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却使劲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做伍员!我要跟娘、大哥一起!外面都是兵,反正也走不掉的!要死咱们一起死!我不要一个人活着!”郑氏看着两个儿子,眼泪流得更凶了,半晌才叹口气,从衣橱里翻出一匹布料——那是她原本准备给孩子们做新衣裳的。她拿起剪刀裁剪,手却抖得厉害,剪出来的布片歪歪扭扭的,落在地上,像一片片碎雪。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轻得像猫走路。刑部尚书魏泽换了身便装,灰布长衫,头上还戴了顶斗笠,手里攥着份文书,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跳,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在宫里亲眼看见方孝孺把朱棣的圣旨扔在地上,骂得朱棣脸色铁青,跟锅底似的,当场就被押进了大狱。魏泽知道朱棣的手段——当年和蓝玉攻打北元时,连吃奶的孩子都没放过,方家老幼肯定难逃一劫。他这才借口“查案”,偷偷溜出皇宫,连随从都没带。
  
  到了方府门口,果然有几个兵卒守着,手里拿着刀,眼神凶巴巴的。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靠在门框上啃鸡腿,油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衣襟上,形成了一片片黄印子。魏泽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把文书递过去,故意把刑部大印亮得显眼,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股威严:“奉燕王之命,提方氏家眷去刑部过堂,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汉子正是前锦衣卫副千户黄诚。当年建文帝裁撤锦衣卫,他因为贪了点小钱,差点被砍头,还是魏泽查卷宗时发现他没犯啥大错,只是一时糊涂,把他放了,还给了他几两银子做盘缠。如今见了魏泽,黄诚赶紧把鸡腿扔了,用袖子擦了擦嘴,油乎乎的袖子把脸擦得更脏了,却谄媚地笑:“魏大人!您咋亲自来了?这姓方的就是活该!敢跟新皇作对,简直是茅厕里点灯——找死!您放心,我这就把人给您提出来!等新皇重设锦衣卫,您可得在圣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黄诚别的不行,查案子、审犯人,那可是一把好手!”
  
  魏泽心里暗笑:这小子当年被抓,时还跟我哭鼻子,现在倒会攀关系了。表面上却笑着点头:“好说!你叫弟兄们把府门关了,燕王有密旨,我要先审审他们,问出齐泰、黄子澄的下落。你以前在昭狱的本事,正好派上用场,别让弟兄们在外头偷听。”黄诚一听,眼睛都亮了,以为是要让他表现,赶紧吩咐手下关门,自己则领着魏泽往里走,嘴里还不停念叨:“大人放心,我保证没人敢偷听,谁要是敢,我打断他的腿!”
  
  刚进大厅,就听见里屋传来兵卒的大喊:“不好了!人犯畏罪自杀了!快来人啊!”魏泽心里一紧,拔腿就往里冲,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只见房梁上悬着母子三人,郑氏的身子已经有些僵硬,头歪在一边,两个孩子还有微弱的气息,手脚偶尔抽搐一下。魏泽来不及多想,拔出腰间佩剑,纵身一跃,脚尖在椅子上轻轻一点,借力往上跳,剑刃划过白绫,“唰唰唰”三声,三道白绫齐刷刷断裂,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他又飞快地伸出手,在三人背上轻轻一托,用巧劲把他们缓缓落在地上,生怕摔着。
  
  接着,魏泽从怀里掏出三枚药丸——那是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护心丸,分别塞进三人嘴里,又摸出一束银针,手指捏着银针,手腕轻轻一扬,银针“嗖嗖嗖”飞出,精准地刺入三人的百会、印堂等穴位,分毫不差。旁边的兵卒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忍不住喊道:“魏大人好功夫!”黄诚却皱着眉凑过来,假装懂行地说:“魏大人,这妇人怕是救不活了,身子都凉了。这两个娃儿还有救,我也懂点医术,帮您一把!”
  
  魏泽其实早看出来郑氏没救了,脉搏都没了,却不想放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见黄诚愿意帮忙,赶紧点头:“那就麻烦你了,照顾好二公子。”他把方中宪扶坐在地,双手拇指扣住方中宪的劳宫穴,指尖微微泛白,显然是在运功。黄诚照着魏泽的样子,也对方中愈施起功来,只是动作笨拙得很,手指都捏错了穴位,把方中愈的手捏得巨疼,引得方中愈在昏迷中也“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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