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两个小人
21 两个小人 (第1/2页)“你们遇到的都是好人,可我遇到的都是小人!”听完杨海兵讲的故事,朱百战同学气愤地说:
我的童年正赶上吞糠咽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代,生活的艰难让日子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但和大多数同龄人相比,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有来自父亲更多的关爱。有的家庭,父亲就是威严的象征,总是板着一副凶巴巴的面孔,而我的父亲却永远和蔼可亲。母亲严厉,父亲和气,严母和慈父成了绝配。印象中,做错事或者在外面闯下祸端时,母亲不会放过,父亲则会像母鸡护小鸡那样护着我。从记事时起父亲从没打过我,哪怕只是打一巴掌,即使骂也很少有过。只有一次我偷着跑去小河里玩水,才惹得父亲大发雷霆。
家后面有一条小河,这是夏天里孩子们的乐园。每当酷热难耐时,我们就会瞒着大人跑到河里游泳。小河平时水不多,看上去清清浅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一旦上游下大雨大水就会突如其来,速度快得让你根本反应不过来。
有一天中午天气热得像个火炉子,趁着父母下地没回来,我经不住诱惑就跑到河里。正玩得尽兴,背后传来父亲暴跳如雷的叫喊,回头一看父亲黑着脸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太热还是着急,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原来他下地回来到处找不见我,就猜到我到河里来了。父亲虽然处处迁就我,可在玩水这件事上绝对不姑息。
王义妈妈去世早,兄弟又多,家里很困难。不过他长得很帅,成绩也非常好,上高中时和我同时分在朱祝和老师班上,而且同座。
那时候住校生每月要交十五斤大米,十五斤玉米,另外还要交三块钱住宿费,五块钱菜钱。王义没钱交,可是离家又远。他买了只特大号的饭盒,每天蒸一盒饭:中午吃一半,早晚吃剩下的一半。我与他同座,看不下去,中午的菜总是与他合吃,晚上也与他同睡。我本来一个人睡在上铺,两个人睡自然危险。有次我从床上掉下来摔折了手腕,在医院看了十多块钱,但我仍然与他同睡。
田刚同学坐在我们前边,因为秃头,所以常年戴一顶帽子。有一天王义特发奇想,在一张纸条上用毛笔写上:此处不许小便,然后粘到他的帽子上。田刚当然不知道,课后带着纸条到处乱走,同学们一见捧腹大笑!朱祝和老师看不下去,想帮他把纸条撕去,不料却将他的帽子摘了下来。田刚是个头顶害疮脚底流脓的家伙,立即引得苍蝇团团飞转!他以为哪位同学跟他开玩笑,反手就给了朱老师一记耳光!朱老师是位好好先生,也没有跟他计较。
我们学校外面有个果园,里边长有桃子、杏子、梨等各种水果,经常有学生晚上到里边偷摘。承包果园的老吴报告校长之后,校长规定住校生晚上七点之后禁止外出,可还是有同学翻墙出去。
原来学校南墙边有个垃圾堆,堆得有半人高,从垃圾堆上翻墙出去很容易!进来的时候,如果有人从里面拉一把,也不太费事。这天下了自修,王义实在饿得难受,叫我和他一起去偷桃子。我本来不想去,可是经不住他的怂恿,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进园之后,王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毛竹。他对着桃树一顿乱敲,地上便掉了许多桃子。我俩装了大半书包,然后凯旋而归!
王义踩着我的肩头进了校园,我将书包递给他。正当他准备拉我进去时,我的领口却被别人抓住了!
王义落荒而逃!我扭回头一看,抓我领口的正是老吴!他象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我提到门卫室,门卫立即报告校长。校长问了我的姓名、班级之后,让我先回宿舍睡觉,明天再做处理。
我十分沮丧地回到宿舍,王义正在啃桃子呢!他拿了两个给我,我哪里吃得下去?王义叮嘱我千万不能把他交出来!反正我一个人要被处分,两个人同样要被处分,何必拉他一起呢?我听他说得有理,点头同意了!那时候,被警告处分将被取消高考资格!王义见我点头立即呼呼大睡,我却一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校长将我叫进办公室。他问我还有一个同学是谁,我说不知道!校长说只要我把他交出来,两个人写个检查,不给我们处分!我觉得他在骗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校长向我拍桌子,我梗着脖子对他说:“您想怎样就怎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校长恼羞成怒,他气急败坏地将我们班主任叫来,当场宣布将我开除!并命令我立即离校,永远不许再来!
我垂头丧气地到宿舍收拾东西。王义见我要走,一点也不难过,他十分高兴地说:“你走了,正好我一个人睡!被子借给我吧,毕业后送给你!”看他高兴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因为被开除,我连毕业证都没有!王义那年考取了南京化工大学。他后来一直没有跟我联系,被子也没有还给我,当然这些都是小事。
早在上初中时,我与同村姑娘张玉霞便订了亲。回家不久,我俩便结婚了。
新婚之夜,本来应该是甜蜜而浪漫的时刻,可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那天晚上,我和张玉霞躺在床上,满怀期待地迎接新生活的开始。作为一个被开除的学生,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婚姻的挑战。
窗外的灯光映照着张玉霞的笑容。她的美丽令我心动,我深深爱着她。然而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我温柔地问道:“玉霞,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答:“我心里有个小秘密,从来没有告诉你。”
我感到一丝不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鼓起勇气说道:“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情,我都理解。”张玉霞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她的秘密:“你考上高中后,我以为我们没希望了,于是又找了一个朋友。”
我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婚前没有透露的过去,让我感到愤怒和失望。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痛苦无法抑制。
“结婚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压抑着怒火问道。张玉霞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我怕你不肯原谅我,我怕你不要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我爱她,我不能因为她的过去而否定她。我决定给她一个机会,试着理解和接受她的过去。
然而尽管我表面上选择原谅张玉霞,但内心的阴影却无法消散。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开始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变得沉默寡言,对张玉霞的关心和爱意也逐渐淡漠了下来。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我们的婚姻陷入了僵局。每天我们都像陌生人一样生活着,没有了曾经的温暖和亲密。我感到内疚和悔恨,却无法改变现实。
我跟马成功同学诉说我的困扰。他也是一个婚姻失败的人,他说:“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完美的婚姻。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会犯错误。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够原谅和接受对方,并一起走过困难。”
这番话让我警醒了。我意识到过去的错误并不代表未来的失败。我不能让妻子的过去束缚住我的选择。
我开始主动和张玉霞交流,关心她的感受和需要。我告诉她我爱她,愿意接受她的过去。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面对困难,共同成长。
渐渐地,我们重新找回了婚姻的温暖和亲密,我们也学会了放下过去的包袱,珍惜眼前的幸福。
第二年张玉霞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朱亚红。
女儿满月那天,亲朋好友都来祝贺。一位在如皋粮油厂当厂长的表叔劝我开个粮油店,他可以将米皮、麸子、食用油欠给我,年底结账就行!
这不是无本生意吗?我与玉霞立即同意了!我到镇上租了一间房子,又到城里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从此往返于如皋、杨庄之间,做起买卖粮油的生意。为了多挣点钱,我常常风雨无阻送货上门!
虽然表叔将粮油欠给我,可农户同样欠我的,也是年底给钱。我一天卖几十块钱。除去吃用开销,也没有多少余钱。
后来出了个笑话,村长张四江到店里买油,他带的是十升的卡子,叫我装满,我就卖给他十升;他回去后过称,只有八公斤。以后他逢人就说我不规矩,用的是八两称。村民们信以为真,以后都不到我的店里买粮买油了。粮油店从此关门大吉,我与玉霞都成了无业人员。
2005年9月,大女儿朱亚红考取了南通职业大学,每年学杂费至少一万!我将五千块钱打到她的卡上,立即与张玉霞四处寻找工作。
这年十月,吴刚组织过一次同学聚会,人数不多。闲谈时听说王义大学毕业后分到无锡某化工厂,现在已经当上经理了!那家伙工资很高,在无锡买了车子房子。
我一听喜出望外,忙问他手机号码。吴刚告诉我后,同时将无锡乔翔汽车修配厂厂长单开华,无锡某消防器材公司总经理田刚的手机号码也给了我。后两人上学时跟我接触不多,我觉得不好意思联系,不过保存一下也没关系。
回家之后,我立即给王义打电话。王义一听是我,忙问我在哪里发财,有没有买车买房,我说没有。他十分热情地邀请我去无锡玩,说我去后一定请我吃饭洗澡卡拉Ok。
我现在哪有心事卡拉Ok啊,我只想尽快找份工作,女儿下学期的伙食费还没有着落呢!
几天后,我与张玉霞乘公交车来到无锡,下车时已是下午五点。我给王义打电话,王义听说我在无锡,十分抱歉地说他正在北京出差,等他回来再跟我联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