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晨光里海棠簪颤,朱门前旗袍辩礼
第74章 晨光里海棠簪颤,朱门前旗袍辩礼 (第1/2页)第二日天刚亮,怡红院的青砖地上还沾着晨露,热闹却先一步炸开了锅。
陈州蹲在后院修篱笆。
手里的斧头没对准木桩,“咚”地劈在旁边的泥土里。
木屑溅到鞋面,差点蹭到脚踝,他慌忙收力,脸都白了半截。
香巧在戏台旁练《西厢记》,刚唱到隔墙花影动,眼尾瞥见陈州扶着篱笆探头。
结果嘴一瓢就成了隔墙斧头动。
林老还没生气,她自己倒是先捂住嘴笑了起来。
而平日里最稳妥的吴婶也出了岔子,在蒸桂花糕时走神多放了半勺糖。
刚端给念五,小子咬了一口就直伸舌头,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蜜枣,含糊道:
“吴婶,这糕甜得能粘住牙!”
院里人看似各忙各的,目光却总往后院门口飘。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流芝出门。
终于,流芝穿着月白旗袍走出了房门。
浅醉正坐在镜前给姑娘们匀胭脂,抬眼瞥见她,手里的胭脂盒“哐当”撞在妆奁上,差点翻了。
“流芝,你这……这旗袍穿在你的身上也太好看了!”
那旗袍本就衬得流芝肤色胜雪,领口的红丝银线缀的花瓣闪着细光,竟比戏台的光还耀眼。
她垂着眸攥了攥裙摆,时念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去吧,早去早回,她们还等着和你对新戏的词。”
流芝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又回头。
望着院里一张张含笑的脸,忽然弯了弯眼,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是她来怡红院后,笑得最舒展的一次。
她提着裙摆穿过巷口时,正撞见温公子站在老槐树下。
他指尖捏着个锦盒,指节泛白,青布长衫的下摆沾了晨露,贴在脚踝上,显然等了许久。
“流芝姑娘。”
他声音有些局促,慢慢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支银质海棠簪,簪头的花瓣薄如蝉翼。
“我、我不知你喜欢什么,听卖簪的掌柜说,姑娘们都爱海棠……”
流芝望着那支簪,忽然想起时念昨晚的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温公子,我是怡红院的姑娘,靠唱戏为生的。”
温简明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
他眼里的局促慢慢散去,盛着的晨光比巷口的朝阳还暖。
“我知道。”
“我喜欢的,是唱错词时会脸红,淋了雨会咳嗽,读诗卡壳了会咬唇的流芝姑娘,和你在哪里、做什么无关。”
巷口的卖花姑娘正趴在门框上看,见两人并肩走远,也勾唇笑起。
怡红院里,陈州总算把最后一根篱笆桩敲进土里。
他拍了拍手往回走,刚拐过回廊就撞见香巧。
她手里攥着件新做的布衫,叠得整整齐齐。
见了陈州,香巧往他怀里一塞就跑。
陈州甚至能清晰见到香巧的耳尖红得能滴出血。
他捧着布衫愣了半晌,鼻尖萦绕着布衫上的熏香,忽然傻笑着追上去。
“香巧你等等!我、我又给你刻了支木簪!”
他手忙脚乱摸出怀里的木簪。
雕的是朵小海棠,还没来得及打磨光滑,却透着股笨拙的心意。
时念站在二楼窗口,窗外的阳光穿过海棠枝叶,在账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上面记着今日的营收,也一笔一画写着流芝请假半日、陈州修篱笆用了十根木桩。
浅醉端着茶进来时,见她望着戏台出神,顺着目光看去。
晚晴正带着姑娘们排练《西厢记》。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的调子飘上来,混着后院的斧头声、陈州的笑声、卖花姑娘的吆喝声,像一首热闹的人间小曲。
“念姐,”
浅醉把茶盏递过去,轻声问:
“您说,咱们是不是都能像蓝星的故事里那样,活得开开心心的,不用怕旁人说闲话?”
时念接过茶盏,指尖拂过杯沿的细纹,热气袅袅升起,映出窗外的海棠花影。
她声音轻轻:“会的。”
顿了顿,又补了句:“咱们都会的。”
夜色降临时,流芝回来了。
她换了身常穿的浅粉布裙,鬓边却别着那支海棠簪,银质的花瓣碰着发丝,“叮铃”的轻响比戏台上的环佩声还软。
“念姐。”
她走到账房门口,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像敷了层薄胭脂。
“温公子说明日还来,想、想听我唱新排的《西厢记》。”
时念笑着点头。
瞥见她手里攥着本《蓝星诗词集》,书页里夹着片海棠花瓣露出一角。
“好好唱,”
时念道,“让他知道,咱们怡红院的姑娘,不仅会唱戏,还会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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