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宫闱观远思,红院启新程
第179章 宫闱观远思,红院启新程 (第2/2页)力道不算重,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吓得小厮“哎哟”一声,捂着头往后缩。
楚倾玄眼底的冷意像结了冰,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滚下去。”
小厮腿肚子发软,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他的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嘛”。
可迎上楚倾玄凌厉的眼神时,辩解都咽了回去,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后台。
后台的伶人们瞬间噤若寒蝉,谁都看得出班主今日心绪不宁。
往日这个时辰,他早该指导武生练身段了,今日却只站在戏台中央摩挲玉笛,连眉峰都没松开过。
楚倾玄指尖反复划过笛身的寒梅纹。
这笛子是他寻遍江南竹匠复刻的,与二十年前摔断的那支一模一样。
他与时念虽只交手过几次,却知这女子看似温和,骨头却比谁都硬。
她能顶着世家的压力印诗集,能让梁王和皇上都另眼相看,又怎会因为几场戏的输赢就落荒而逃?
“备车。”
楚倾玄忽然开口,将玉笛往袖中一藏,“去付府。”
付兴博的书房里。
“哐当”一声脆响。
他抬手就将桌上的青瓷茶盏扫落在地,碧色的茶汤溅湿了半幅挂在墙上的《秋江独钓图》。
“好!好一个时念!”
他气得胡须发抖,脸色涨得通红。
“前些日子何坤还跟我说官印诗集拦不住,这才多久她就带着人离京。”
“这是算准了我在盛京奈何不了她,故意离京挑衅我!好!好得很!”
楚倾玄坐在客座,指尖在膝头轻轻敲着,听着付兴博的怒骂,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世家子弟总以为掌控着盛京的风云,却不知时念的棋盘,早已铺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付大人息怒。”楚倾玄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
“时念离京,未必是坏事。”
“不是坏事?”
付兴博转头,眼里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出去游玩?”
“她是想把怡红院的根基扎到各州府,等她回来,怕是连国子监的学子都要念她的好!”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再想动时念只怕是难了。
”楚倾玄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面色不改。
“大人早该想到的。”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窗外。
从时念在书肆说“甜糕咸饼”论,他就已经猜到时念不屑于与大满园争这一城一地的输赢。
盛京的戏台太小,根本容不下她的野心。
“我倒是天真了。”
楚倾玄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浓浓的自嘲。
竟以为她会跟大满园争风头,会在意这盛京的上座率。
她早就盯上了南齐的半壁江山,想把戏台搭到各州府去。
付兴博怒火更盛,拍着桌子道:
“那又如何?离了盛京,没了梁王护着,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在各州府立足!”
她想去开疆拓土?
他偏让她寸步难行!
楚倾玄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的石榴树。
夕阳把树影拉得很长,在地上摇摇晃晃,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既觉得时念的胆识惊人,又为自己被蒙在鼓里、困于盛京的眼界而不甘。
他忽然起身告辞,付兴博还在对着急报怒骂,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马车驶离付府时,他掀开帘角望了眼春螺巷的方向。
巷口的老槐树郁郁葱葱,而怡红院门口的灯笼早已摘了。
只剩空荡荡的青石板路,在暮色里像条被人遗忘的旧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