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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无声的相遇

第八十二章 无声的相遇 (第1/2页)

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十一月的沪上。
  
  早上七点三十分,沈Y队的大巴缓缓驶入沪上体育场附近的酒店停车场。车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透过模糊的玻璃,耿斌洋第一次看清这座城市的模样。
  
  高楼像森林般耸立在雾中,轮廓模糊而威严。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行人,裹着大衣匆匆走过。
  
  于教练站起身
  
  “到了。所有人,拿好行李,快速下车。不要和任何人交谈,不要停留。”
  
  球员们开始动作。耿斌洋从背包里拿出沈Y队的帽子——深蓝色,侧面有队徽——戴在头上,又拉上了黑色口罩。他拿起自己的行李,一个简单的运动背包,跟着队伍走下大巴。
  
  酒店门口已经有几个记者在蹲守,长枪短炮对准了下车的球员。闪光灯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刺眼。
  
  “于教练!能说两句吗?”
  
  “对沈Y最后一轮夺冠有信心吗?”
  
  “如何看待芦东张浩的双枪组合?”
  
  记者们的问题像连珠炮般砸来。于教练面无表情,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快步走进酒店大堂。球员们低着头,鱼贯而入。
  
  耿斌洋走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帽檐压得很低。有记者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但目光很快移开了——一个没有号码、没有名字的普通球员,在这种时候引不起任何兴趣。
  
  酒店大堂里,早有工作人员等候。于教练快速办理入住手续,然后开始分发房卡。
  
  于教练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两人一间,按之前的分组。下午三点踩场训练,两点五十大堂集合。上午自由活动,但不准离开酒店,不准接受任何采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一轮了,都给我打起精神。”
  
  耿斌洋接过房卡——1207。他和年轻后卫王涛一间。王涛朝他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电梯里很安静。王涛几次想开口说什么,但看着耿斌洋沉默的侧脸,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十二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1207房间在走廊尽头,窗户正对着沪上体育场——那座巨大的、椭圆形的建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洋哥,你先选床。”
  
  王涛放下行李。
  
  耿斌洋指了指靠窗的那张:
  
  “就这个吧。”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沪上体育场就在眼前,那么近,近到能看清外墙上的每一块板材,能想象出明天那里将坐满四万人,能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
  
  王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洋哥,你……紧张吗?”
  
  耿斌洋转过身,摘下帽子和口罩。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有种很深的东西。
  
  “有点。”
  
  他老实承认。
  
  王涛挠挠头
  
  “我也紧张。昨晚一夜没睡好。你说,咱们真能赢吗?”
  
  耿斌洋没有立刻回答。他重新看向窗外的体育场,看了很久。
  
  他缓缓说:
  
  “足球场上,没有谁能保证一定赢。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王涛点点头,似懂非懂。这个二十岁的年轻后卫,还无法完全理解这句话背后的重量。
  
  下午两点五十,沈Y队所有球员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
  
  于教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换上了训练服,手里拿着战术板,神情严肃。
  
  “大巴在外面,上车。”
  
  简单的指令。
  
  球员们有序上车。大巴启动,驶向沪上体育场——距离酒店只有几百米的车程。
  
  体育场外已经聚集了一些球迷和记者。看到沈Y队的大巴,人群骚动起来,有人举起手机拍照,记者们试图靠近,但被保安拦住了。
  
  大巴从特殊通道直接开进球场内部。车门打开,球员们下车,走进客队更衣室。
  
  更衣室里很宽敞,设施齐全。每个人的柜子上已经贴好了名字。耿斌洋找到自己的位置——在最角落,柜子上只贴了“55号”,没有名字。
  
  他换上训练服。55号,一个没有特殊意义的号码。他喜欢这样,不引人注意。
  
  于教练在更衣室中央做简短部署:
  
  “今天踩场主要是熟悉场地,感受草皮和氛围。热身二十分钟,然后分组传接球,最后练半小时定位球。注意,不要做危险动作,不要受伤。”
  
  球员们点头。然后于教练补充了一句:“耿斌洋,你今天全程跟主力组训练。”
  
  更衣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教练在让耿斌洋尽快融入主力阵容,在为可能的出场做准备。
  
  “明白。”
  
  耿斌洋只说了两个字。
  
  球员们走进球场时,下午的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绿色的草皮上。沪上体育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宏伟,四层看台环绕,能容纳四万两千人。此刻看台空无一人,只有工作人员在忙碌。
  
  李响踩了踩草皮
  
  “这场地……真不错。”
  
  确实不错。草皮平整而富有弹性,维护得很好。沈Y的训练基地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热身开始。耿斌洋跟在主力组后面,做着简单的拉伸和慢跑。他的动作标准而流畅,没有任何四年没踢正式比赛的痕迹。
  
  球场另一侧的看台上,零星坐着几个人——沪上队的球探和工作人员。他们拿着笔记本和相机,记录着沈Y队的训练情况。
  
  一个年轻球探举起相机,对准正在热身的沈Y球员。镜头扫过耿斌洋时,他停顿了一下。
  
  “那个人是谁?”
  
  他问旁边的老球探。
  
  老球探看了一眼:
  
  “55号?没见过。应该是替补或者年轻球员。”
  
  “需要特别记录吗?”
  
  “不用。重点盯防对象是他们的前,中场,后卫。其他人,简单记一下就行。”
  
  年轻球探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
  
  “55号,无号球员,疑似陪练或年轻替补。”
  
  然后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其他球员。
  
  他们不知道,这个被标记为“无号陪练”的人,曾经是大学足球界最好的中场之一。不知道他曾经和芦东、张浩并肩作战,不知道他有一脚被称为“天外飞仙”的任意球。
  
  更不知道,明天他可能会出现在这片场地上,成为他们最大的意外。
  
  训练进行得很顺利。传接球练习中,耿斌洋的表现中规中矩——传球准确,跑位合理,但也没有特别亮眼的发挥。他像是在有意控制自己的表现,既不让队友觉得他不行,也不让自己显得太突出。
  
  定位球练习时,于教练安排了几个任意球位置。耿斌洋站在球前,助跑,摆腿——球划出弧线,绕过人墙,但稍稍偏出立柱。
  
  “可惜。”
  
  陈伟说。
  
  耿斌洋摇摇头,没说话。他知道自己刚才收力了——故意踢偏的。他还不想在踩场训练中就暴露自己的任意球水平。
  
  训练结束后,球员们回到更衣室洗澡换衣服。于教练把耿斌洋叫到一边。
  
  “感觉怎么样?”
  
  于教练问
  
  耿斌洋说:
  
  “场地很好。草皮比我们那儿软,需要适应。”
  
  “明天比赛,如果让你罚任意球,有信心吗?”
  
  耿斌洋沉默了几秒:
  
  “有。”
  
  于教练拍拍他的肩
  
  “那就好。晚上好好休息。”
  
  傍晚五点半,球队在酒店餐厅吃晚饭。
  
  晚餐是自助形式,菜品丰富。但球员们吃得都不多——大战在即,每个人的胃口都受到了影响。于教练也不强求,只是提醒大家注意营养均衡。
  
  于教练宣布:
  
  “晚上自由活动,但十点前必须回房间。不准外出,不准饮酒。”
  
  有年轻球员小声提议:
  
  “教练,咱们能不能在酒店里搞点小活动?打打牌什么的?”
  
  于教练想了想:
  
  “可以。但注意分寸。”
  
  餐厅里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球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晚上怎么度过。
  
  耿斌洋默默吃完饭,放下餐具。他走到于教练身边,低声说:
  
  “教练,我想出去走走。”
  
  于教练看了他一眼:
  
  “去哪?”
  
  “就在附近。不走远。”
  
  “为什么?”
  
  耿斌洋说:
  
  “想看看这座城市。”
  
  于教练沉默了片刻。他看着耿斌洋的眼睛,看到了某种坚持。
  
  于教练最终说:
  
  “注意安全。别让人认出来。九点前必须回来。”
  
  “好。”
  
  耿斌洋回到房间,换了身便服——黑色运动裤,灰色卫衣,外面套了件深蓝色外套。他戴上帽子,把房卡和手机装进口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店。
  
  走出酒店大门时,晚风迎面吹来。沪上的夜晚和北方不同——风里没有那种凛冽的寒意,反而带着一种潮湿的、属于大都市的温润。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路灯已经亮起,车流如织,行人匆匆。
  
  他在一个巷口的小摊前停下脚步。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正在煎葱油饼。油锅里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要一个?”
  
  阿姨抬头看他。
  
  耿斌洋点点头,掏出手机扫码付款。阿姨麻利地铲起一个刚煎好的葱油饼,用纸袋装好递给他。
  
  “趁热吃。”
  
  阿姨说。
  
  耿斌洋接过葱油饼,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葱香四溢。
  
  四年前,张浩在HEB一个写着“沪上正宗葱油饼”的小摊上吃了一个,就说这味道好吃,嚷嚷着以后要来沪上吃真正正宗的,现在他生活在这座城市,可能每天都在吃吧……
  
  他慢慢吃着饼,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那是一面巨大的广告墙,足足有六层楼高。墙上是一幅化妆品广告,代言人正是上官凝练。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花海中,微微侧头,笑容温柔而明媚。广告语写在她身旁:
  
  “凝练之美,时光见证。”
  
  耿斌洋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街对面,仰头看着那幅巨大的广告。夜晚的灯光打在广告墙上,让她的脸显得格外清晰。
  
  四年了,她更美了——不是外貌上的变化,而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成熟,从容,自信。
  
  但也有些东西没变。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笑容还是那么温暖。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在大学校园里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耿斌洋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摘下一边的耳机——从出门开始,他就一直戴着耳机,里面循环播放着一首歌:《好久不见》。
  
  陈奕迅的声音在耳边低回: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他看着广告墙上的上官凝练,歌词仿佛有了画面。这四年,她是怎么过的?腿伤好了吗?还会疼吗?她还在等吗?
  
  这些问题,他不敢问,也不敢想。
  
  耳机里的歌声继续: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耿斌洋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冲过马路,去触摸那面广告墙,去触摸墙上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那个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的人。嘴唇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路过的行人偶尔会看他一眼——一个独自站在街边,仰头看广告牌的年轻人,在沪上这座大都市里并不稀奇。没有人知道,他正在经历怎样的一场内心风暴。
  
  许久,耿斌洋终于低下头。他重新戴好耳机,转身,继续往前走。
  
  但这一次,他的脚步更慢了,背影也更沉重了。
  
  耿斌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外滩。
  
  黄浦江在夜色中缓缓流淌,江水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对岸是陆家嘴的摩天大楼群——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上海中心,像一根根光柱刺向夜空。这一边是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哥特式、罗马式、巴洛克式的老建筑在灯光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四年前,他和上官凝练也来过这里。
  
  那是大二的夏天,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
  
  沪上有一场大学生艺术展,上官凝练的作品入选了,他来陪她参展。展览结束后,他们手牵手走在江边,看着对岸的灯火,许下了幼稚而真诚的誓言。
  
  “等我们毕业了,就来沪上生活。”上官凝练说。
  
  “好。”他答应。
  
  “你要踢职业足球,我要继续画画。”
  
  “好。”
  
  “我们会有一个小小的家,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小猫叫艾米,小狗叫miumiu”
  
  “好。”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好。”
  
  每一个“好”,他都说得认真而笃定。那时他真的相信,所有美好的承诺都会实现。
  
  现在,四年过去了。他没能踢上职业足球——或者说,他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离开了足球。她还在画画吗?他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家,那只猫,那些永远不分开的誓言,都像江面上的雾气,在时间的风中消散了。
  
  耿斌洋走到江边的栏杆旁,双手撑着冰冷的金属。江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摘下帽子,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
  
  耳机里,《好久不见》还在单曲循环。陈奕迅唱到: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他忽然笑了。苦涩的笑。
  
  怎么会忽然出现呢?这四年,他像个幽灵一样活着,不敢联系任何人,不敢回到任何有记忆的地方。他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以为这样就能让时间冲淡一切。
  
  但现在站在这里,站在他们曾经并肩站过的地方,他才明白——有些东西,时间冲不淡。有些人,忘不掉。
  
  江面上有游船驶过,船上的灯光在江水中拖出长长的光带。游客们的笑声随风飘来,那么快乐,那么遥远。
  
  耿斌洋看着那些灯光,看着那些笑脸,忽然觉得无比孤独。
  
  这四年,他习惯了孤独。在齐县的小网吧里,他每天面对着电脑屏幕,和陌生网友打游戏,几乎不说话。在沈Y的训练基地,他每天整理器材,看球员训练,也很少说话。他以为孤独是一种惩罚,他心甘情愿接受。
  
  但此刻,站在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里,他才发现——孤独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明明可以不再孤独,却因为自己犯下的错,不得不选择继续孤独。
  
  手机震动了一下。耿斌洋掏出来看,是王林雪发来的信息。
  
  “斌洋哥,明天比赛加油!我会在曼彻斯特看直播的!虽然有时差,但我调好闹钟了!”
  
  后面跟了个可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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