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梦落雁门 本心归位
第142章 梦落雁门 本心归位 (第2/2页)“七晚!七晚你醒醒!”
程七晚费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陆沉舟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浑身是血,掌心血肉模糊,正死死抱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躺在雁门关的战场上,身边是崩塌的营帐碎石,胸口插着半截断箭,颈间的玉佩碎成两半,却还牢牢贴在肌肤上。
“沉舟……”她气若游丝,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触感真实得让她落泪,“我……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陆沉舟见她睁眼,喜极而泣,忙将她抱紧些,又怕碰疼她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别怕,梦都是假的,你还活着,我在,我一直都在。”
随军医师急忙上前诊治,万幸箭矢未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加之震伤,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里,陆沉舟寸步不离守着她,徒手刨她出来时掌心的伤还在流血,却浑然不觉。
程七晚靠在他怀里,慢慢理清思绪。原来从炸药炸开的那一刻起,她便陷入了昏迷,所谓的林晚,所谓的现代,所谓的写书人,全都是她昏迷中的一场幻梦。是她太怕死去,太怕留陆沉舟一人孤苦,太盼着安稳相守,才臆造出“林晚”这个身份——以为做个局外人,写下他们的故事,就能避开生死离别,却不知,那份刻入骨髓的执念,终究骗不了自己。
林晚从不是女主,只是程七晚执念里的虚影,是她想逃离世故战乱的念想,是她怕失去爱人的惶恐。而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敢握虎符、敢上沙场,敢与陆沉舟生死相随的程七晚。
“梦里我以为自己是写书人,能定你我的结局。”程七晚轻声说,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伤痕,“我写我战死,写你守孤坟,写得肝肠寸断,却忘了,我本就是程七晚,我的结局,该由我自己走,不是由梦来写。”
陆沉舟握紧她的手,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又坚定:“没有什么结局,只要你活着,我们便有无数种可能。此战结束,我们便回京,守着小院,看炊烟袅袅,再也不分开。”
程七晚笑了,眼底褪去梦里的迷茫,只剩往日的凌厉与温柔。她抬手握住腰间短刀,哪怕身受重伤,眼底依旧燃着战意:“好,等我伤好,便与你一同清剿北狄西羌残部,护这边关彻底安澜。待山河无恙,再与你守人间烟火。”
这一次,没有虚妄的幻梦,没有局外的“林晚”,只有真切的山河,真切的爱人,真切的相守。
三日后,程七晚伤势渐好,坐在帐中看布防图,陆沉舟陪在一旁,亲手为她研磨。雁门关的春风吹进帐内,拂动案上文稿,那些梦里“林晚”写下的字句早已烟消云散,唯有眼前的布防图,身边的良人,才是最踏实的人间。
入夜,陆沉舟守在她床边,程七晚睡得安稳,梦里再无现代的出租屋,只有漫山遍野的春色,她与陆沉舟并肩立于雁门关城头,看万家灯火,听百姓欢歌。
她终于明白,最好的安稳从不是躲进幻梦做个“林晚”,而是身为程七晚,与心爱之人并肩作战,守得山河无恙,换来岁月安然。
天边破晓时,程七晚睁开眼,对上陆沉舟温柔的目光。她笑了,眉眼弯弯,是独属于程七晚的、兼具飒爽与柔情的模样。
“沉舟,天亮了,该去练兵了。”
“好,我陪你。”
两人并肩走出营帐,朝阳洒在雁门关的城墙上,金光万丈。远处将士操练的呐喊声震天动地,近处春风拂过新草,生机盎然。
幻梦终醒,本心归位。
她是程七晚,独一无二的程七晚,是陆沉舟此生唯一的牵挂,是大靖边关最锋利的刃,是这山河岁月里,最真切的光。
往后余生,无幻梦,无虚妄,唯有良人在侧,山河相守,岁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