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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2/2页)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椅中,掌心微潮,后背却渗出冷汗。太后这轻轻一推,将她直接推到了悬崖边缘,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阴谋深渊,后方……已无退路。
  
  但她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深渊之下,埋葬着她的仇人,也或许埋葬着最终的真相。既然已无路可退,那便纵身一跃,看谁能在这黑暗的撕扯中,最终抓住那根救命的绳索,或者,将敌人一同拖入万劫不复。
  
  她将香囊放回锦盒,与其他旧物混在一起,盖上盒盖。面上恢复平静,甚至拿起那本未看完的医案杂记,继续翻看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然而,她的心念已然急转。文秀是关键!必须找到文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刘嫔的宫女春杏,如今何在?刘嫔虽已失宠病故多年,但其家族势力犹在,父亲刘文渊更是位高权重。要动他们,难如登天。
  
  但太后将这份证词给她,绝不会只是让她看看而已。太后必然有所安排,有所期待。
  
  果然,两日后,腊月二十二,祭灶前日。崔嬷嬷再次到来,这次带来的消息,却让沈青梧心头猛地一跳。
  
  “沈姑娘,”崔嬷嬷神色如常,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掖庭狱那边传来消息,苏氏……昨夜子时,殁了。”
  
  苏浅雪死了?
  
  沈青梧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微微一滞,抬眼看向崔嬷嬷:“哦?怎么死的?”
  
  “太医说是惊惧过度,心神耗尽,油尽灯枯。”崔嬷嬷平淡道,“咽气前,倒是清醒了片刻,抓着狱卒的手,反复嘶喊了几句话。”
  
  “什么话?”
  
  崔嬷嬷眼中掠过一丝冷光:“她喊的是——‘匣子……孩子……在井里……慈宁宫……佛堂……他们不会放过……’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慈宁宫佛堂!井!
  
  沈青梧背脊瞬间绷直。苏浅雪临死前的呓语,竟指向慈宁宫!佛堂……是沈忠与自己见面的佛堂?那口井……佛堂后院,确实有一口废弃多年的古井,据说早已干涸,用石板盖着。
  
  “太后娘娘知晓后,已命人秘密查验佛堂后院那口废井。”崔嬷嬷继续道,声音压低了些,“今日清晨,从井底淤泥中,起出了一个密封的、浸满水渍的黑色铁匣,约一尺见方。”
  
  黑色铁匣!与香囊密信中“黑匣”的描述吻合!
  
  “匣中何物?”沈青梧声音微紧。
  
  崔嬷嬷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是一具……已完全白骨化的婴儿遗骸,蜷缩成团。骸骨颜色暗沉发黑,似被特殊药物浸泡过。骸骨怀中,抱着一块破损的、刻满符咒的桃木牌,以及……几缕用红绳捆扎的、女子的头发。经初步辨认,头发质地与颜色,与已故悯贵人相符。”
  
  沈青梧倒吸一口凉气,手脚冰凉。
  
  果然!这就是当年长春宫走水欲图销毁的邪物!以夭折婴儿(或更可能是被刻意害死的胎儿)骸骨为媒介,刻以恶咒,辅以被害者(悯贵人)的头发,行最恶毒的厌胜之术,诅咒皇嗣,戕害妃嫔!苏浅雪是使用者,文秀是执行者,而提供这邪物、甚至可能指导施术的……恐怕就是刘家背后所依仗的、精通此道的“高人”!
  
  而这样一件邪恶至极的证物,竟然被藏匿在慈宁宫的废井之中!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太后?还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亦或是,这其中,还有连太后都未能完全掌控的诡异?
  
  “太后娘娘震怒。”崔嬷嬷声音依旧平稳,但沈青梧能听出那平静之下汹涌的怒涛,“已严密封锁消息。但此事……恐怕瞒不住太久。佛堂井边动土,虽在清晨,也难免被有心人窥见。一旦匣中邪物之事泄露,无论是否与慈宁宫有关,都将掀起轩然大波。”
  
  沈青梧明白了。太后将她推到台前,不仅仅是为了查案,更是为了在必要时,让她成为吸引火力的靶子,或者……在风暴来临前,抢先一步,将祸水引向真正的敌人。
  
  “太后娘娘需要臣妾做什么?”沈青梧直接问道。
  
  崔嬷嬷深深看着她:“太后娘娘说,邪物出自长春宫旧事,与沈皇后鸩杀案、沈家构陷案未必没有关联。苏氏虽死,但其背后之人,必因此事惶惶不安,或许会有所异动。沈姑娘‘静养’多日,也该‘偶然’听闻一些宫闱传闻了。尤其是……关于已故刘嫔,及其父刘尚书的一些……旧年轶事。”
  
  沈青梧心领神会。太后这是要她开始“放饵”,将调查的矛头,引向刘家。那香囊中的密信,佛堂井中的邪物,就是最好的“饵料”。而她这个“借尸还魂”、与刘家(通过苏浅雪)有血海深仇的前皇后,就是最合适的“放饵人”。
  
  “臣妾明白了。”沈青梧颔首,“只是,臣妾如今困居慈宁宫,如何能‘听闻’宫外轶事?又如何能让该听到的人,听到该听的话?”
  
  崔嬷嬷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冰冷的表情:“姑娘忘了,慈宁宫虽清静,却也不是全然与世隔绝。明日祭灶,各宫主位需至奉先殿祭拜。按例,慈宁宫虽不必参与,但宫中几位有头有脸的老嬷嬷、老太监,会代表太后娘娘前往焚香。其中……便有曾在刘嫔宫中伺候过、后来因故调来慈宁宫的花嬷嬷。她年纪大了,嘴碎,又因当年旧事,对刘家颇有微词。姑娘若在园中‘偶遇’她,听她唠叨几句陈年旧怨,也是常理。”
  
  花嬷嬷……沈青梧记下了这个名字。
  
  “另外,”崔嬷嬷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羊脂玉佩,放在桌上。玉佩质地温润,但造型普通,毫无纹饰。“这枚玉佩,是当年沈皇后……不,是姑娘您还是皇后时,有一次赏赐给宫中一位擅长调理妇人科的薛太医之女的。那薛太医后来因故请辞离宫,但其女嫁与了京中一位开生药铺的掌柜。这玉佩,或许能帮姑娘‘记起’一些关于妇人科、关于某些阴私药物……比如,可能导致孕妇小产或胎死腹中的‘秘方’的‘往事’。”
  
  沈青梧拿起那枚玉佩,指尖传来温润触感。前世记忆翻涌,她依稀记得,确有一位薛太医,医术精湛,尤其擅妇科,她曾对其颇为礼遇,其女乖巧,她似乎赏过一件饰物……原来伏笔在此。太后连这等细微线索都已备好,可见布局之深,谋算之远。
  
  “崔嬷嬷思虑周全。”沈青梧将玉佩收好,“青梧知道该如何做了。”
  
  崔嬷嬷不再多言,行礼告退。
  
  沈青梧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细雪。掌心玉佩温润,心中却一片冰封。
  
  祭灶,奉先殿,老嬷嬷的“闲谈”,薛太医的“秘方”……一环扣一环,皆已备好。
  
  而她,即将从这“静养”的帷幕之后,悄然走上舞台,开始她的表演——一场看似被动听闻、实则精心诱导的戏码。
  
  目标,直指刘家,直指那隐藏在“礼佛心善”表象之下、可能沾染了沈家鲜血的最终黑手。
  
  风雪更急,吹打着窗棂,如同战鼓擂响。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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