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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吴敬中的警告

第二十四章 吴敬中的警告 (第2/2页)

他点了根烟,抽得很慢。烟雾在眼前缭绕,他盯着窗外,脑子里把吴敬中说的那些话过了一遍又一遍。
  
  演戏……他当然会演。在天津演了那么多年,早就演习惯了。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他要演的不是余则成,而是一个“快要上钩的余则成”。要演出心动,演出犹豫,演出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挣扎。
  
  难。真难。
  
  但必须演。
  
  抽完烟,他掐灭烟蒂,走到桌前坐下。拉开抽屉,从最底层拿出那个小本子,翻到新的一页。
  
  他拿起笔,开始写。
  
  “林曼丽目标:套话,抓把柄。”
  
  “应对策略:将计就计。”
  
  “步骤:一,保持距离但偶尔破例(如每周五辅导);二,逐步‘放松警惕’,透露无关紧要信息;三,设局——透露假情报,引刘耀祖行动;四,收网——反咬刘耀祖陷害同僚。”
  
  写到这里,他停下来。笔尖悬在纸上,墨水慢慢晕开一个小黑点。
  
  假情报……给什么假情报?
  
  不能太重要,太重要了刘耀祖会怀疑;也不能太不重要,不重要了他不会上钩。得卡在中间——看起来重要,实际无关痛痒。
  
  他想了想,写下几个字:“港口‘特殊货物’清单。”
  
  这个好。港口现在是敏感地带,刘耀祖一直盯着。如果让他“意外”发现,余则成在暗中处理一批“特殊货物”——比如药品、古董,甚至是情报——他肯定会行动。而这些东西,吴敬中早就打点好了,都是合法的,或者根本不存在。
  
  只要刘耀祖一动,就是私自查案,越权行事。到时候反咬一口,够他喝一壶的。
  
  正想着,敲门声响了。
  
  很轻,三下,停一停,又两下。
  
  余则成心里一动——是林曼丽。这女人,还真是执着。
  
  他把本子锁进抽屉,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请进。”
  
  门开了。林曼丽站在门口,今天换了身打扮——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裙子,头发扎成马尾,看着清爽利落。手里没拿文件,倒是端着个玻璃碗,碗里盛着什么东西,红彤彤的。
  
  “余副站长,”她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没打扰您吧?”
  
  “没有。”余则成推了推眼镜,“林小姐有事?”
  
  “我老家寄来的杨梅,”林曼丽把玻璃碗放在桌上,“刚用盐水泡过,可甜了。我尝着好,就想着给您送点来。”
  
  余则成看了一眼。杨梅个大饱满,红得发紫,在玻璃碗里水灵灵的,看着确实诱人。
  
  “林小姐太客气了。”他说,“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那儿还有呢。”林曼丽在对面坐下,双手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余副站长,您尝尝嘛。这可是我们老家特产,别处吃不到的。”
  
  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往前倾了倾,那股香水味又飘过来——今天换了一种,淡淡的茉莉香,不像之前那么腻人。
  
  余则成看着那碗杨梅,又看看林曼丽。她今天这身打扮,这副神态,像是特意揣摩过他的喜好——知道他喜欢清爽的,不喜欢浓艳的。
  
  这女人,确实不简单。
  
  “那……我就尝一个。”余则成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杨梅确实甜,汁水饱满,带着点微酸,很爽口。
  
  “好吃吧?”林曼丽眼睛弯弯的。
  
  “好吃。”余则成点点头,“谢谢林小姐。”
  
  “您别老叫我林小姐,”林曼丽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叫我曼丽就行。我在站里就您一个能说上话的人,您再这么客气,我……我心里难受。”
  
  她说得楚楚可怜,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委屈。
  
  余则成心里冷笑,但面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好,曼丽。你也别您啊您的,叫我老余就行。”
  
  “那怎么行,”林曼丽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您是我的上司,是我的老师。我叫您……余老师吧。”
  
  余老师。这个称呼,比“余副站长”亲近,又比“老余”尊重。拿捏得正好。
  
  “随你。”余则成笑了笑,又拿起一颗杨梅,“曼丽,你老家是……”
  
  “浙江,余姚。”林曼丽说,“余老师去过吗?”
  
  “没有。”余则成摇摇头,“只听说过,杨梅很有名。”
  
  “是啊,我们那儿的杨梅,全国最好的。”林曼丽说着,眼神有点飘,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时候,每到杨梅熟的季节,我就跟着我爹上山摘杨梅。满山遍野都是,红彤彤的,像一片火海……”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后来打仗,山烧了,杨梅树也没了。我爹也……”
  
  她没说完,眼圈红了。
  
  余则成看着她。演得真好,情真意切。要不是看过那些照片,知道她的底细,他可能真就信了。
  
  “都过去了。”他轻声说,“现在不是好了吗?”
  
  “嗯。”林曼丽抹了抹眼睛,勉强笑了笑,“余老师,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余则成把玻璃碗往她那边推了推,“你也吃。”
  
  两人默默地吃了几颗杨梅。屋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的。
  
  “余老师,”林曼丽忽然开口,“您……您一个人在这边,想家吗?”
  
  余则成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吃杨梅:“想啊,怎么不想。”
  
  “那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来了。开始套话了。
  
  余则成放下杨梅核,擦了擦手,叹了口气:“没什么人了。内人走得早,父母也都不在了。”
  
  他说得很平淡,但眼神里透出落寞——这是真的,不用演。
  
  林曼丽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余老师,”她轻声说,“您别难过。以后……以后我陪您说话。您要是闷了,就叫我,我随时都在。”
  
  这话说得,暧昧又不失分寸。
  
  余则成抬起头,看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声音有点哑:“曼丽,你还年轻,不懂。有些事……不是说话就能解决的。”
  
  “我懂。”林曼丽往前凑了凑,声音更轻了,“余老师,我都懂。您一个人,孤单,寂寞,我都知道。因为我……我也一样。”
  
  她说着,伸出手,像是想碰余则成的手,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收了回去。
  
  “对不起,”她低下头,“我……我又失态了。”
  
  余则成心里冷笑,但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挣扎,犹豫,心动,克制。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曼丽,你是个好姑娘。可我……我比你大这么多,又是你的上司。咱们……不合适。”
  
  “我没说那个,”林曼丽赶紧说,“我就是……就是想对您好点。看您一个人,我心里难受。”
  
  她说着,眼泪真的掉下来了,一颗一颗的,砸在桌面上。
  
  余则成看着她的眼泪,心里想:这眼泪,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她可以去当演员了。
  
  他抽出手帕递过去:“别哭了。让人看见不好。”
  
  林曼丽接过手帕,擦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
  
  “余老师,”她红着眼睛,“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余则成摇摇头,“就是……太单纯了。这地方,不适合单纯的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感慨——这是真的感慨。台北站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单纯的人。他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余则成了。
  
  又坐了一会儿,林曼丽站起来:“余老师,我该回去了。杨梅您留着吃,碗我明天来拿。”
  
  “好。”余则成点点头,“路上小心。”
  
  林曼丽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欲说还休,千言万语都在里头。
  
  门关上了。
  
  余则成坐在那儿,没动。他看着那碗杨梅,红彤彤的,在灯光下泛着光。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甜。真甜。
  
  可甜过后,是酸,是涩,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想起吴敬中那句话——“花虽香,刺有毒”。
  
  这碗杨梅,就是那朵花。看着诱人,吃着甜美,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他吐出核,走到窗前。外头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上,声音很轻。
  
  雨夜,总是让人想起很多事。想起天津,想起翠平,想起那些回不去的日子。
  
  手伸进口袋,摸着那个平安符。
  
  翠平,他想,今天我又演了一场戏。演得怎么样?你会不会又骂我“书呆子”?
  
  他笑了笑,笑容有点苦。
  
  窗外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洗干净。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比如阴谋,比如算计,比如人心里的那些暗。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梆,梆,梆——九更天了。
  
  夜还长。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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