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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陌生的轨迹

第5章 陌生的轨迹 (第2/2页)

车子摇摇晃晃地穿过繁华的街道,驶向越来越熟悉的方向。路边的建筑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平房,空气里渐渐弥漫开煤炉和饭菜的味道。
  
  下了车,林微言沿着巷口慢慢往里走。老槐树的叶子落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几个老人坐在树下晒太阳,聊着家长里短。
  
  她走到陈默家的红漆木门前,门还是紧闭着。院子里的葡萄藤枯萎了,乱糟糟地缠在竹竿上,像一团解不开的线。
  
  她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微言丫头吗?”
  
  林微言回过头,是陈默的奶奶,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头发比以前更白了。
  
  “奶奶好。”她连忙走上前。
  
  “回来看看?”老人笑着拉住她的手,手背上布满了老年斑,却很温暖,“快进屋坐,我给你煮点糖水。”
  
  “不用了奶奶,我就是路过。”林微言有些不好意思。
  
  “路过也得进来坐坐,”老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院里走,“陈默那小子,上次回来还念叨你呢,说你肯定考得好。”
  
  林微言的心猛地一跳:“他……念叨我?”
  
  “是啊,”老人打开门,引她进院,“说你从小就懂事,学习好,不像他,让人操心。还说……”老人顿了顿,叹了口气,“还说,对不起你。”
  
  林微言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上面还留着雨水冲刷过的痕迹。
  
  原来,他都记得。
  
  老人给她倒了杯糖水,是用冰糖炖的雪梨,甜丝丝的,带着点温热。“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闷了,”老人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心疼,“在厂里受了委屈也不说,上次手上被零件划了个大口子,缝了五针,回来愣是没吭声,还是我给他洗衣服时看到血渍才知道的。”
  
  林微言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冰凉。
  
  “他总说,自己选的路,再难也得走下去。”老人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有时候半夜起来,看到他房间灯还亮着,趴在桌上不知道写什么……”
  
  林微言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糖水。甜意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心里的酸涩。她好像能看到那个画面:深夜的房间里,少年趴在桌上,面前摊着的或许是一张揉皱的成绩单,或许是一张画着篮球的草稿纸,窗外是寂静的巷子,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临走时,老人塞给她一个布包:“这是陈默上次回来落下的,我看上面写着字,像是你们学生用的,你帮我给他带去?”
  
  林微言愣了一下,接过布包。不大,沉甸甸的,摸起来像是一本书。
  
  “他在哪个修车厂?”她问。
  
  “就在城南的汽配城里,第三家,叫‘老周修车铺’,好找得很。”老人说。
  
  林微言把布包放进书包,说了声“谢谢奶奶”,转身走出了院门。
  
  巷子里的夕阳已经沉了下去,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落在青石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她握着书包带,布包的轮廓隔着布料硌在她的背上,像一块滚烫的石头。
  
  去,还是不去?
  
  去了,该说什么?问他手上的伤好了吗?问他还记不记得市重点的约定?还是……只是把布包递给她,然后转身离开?
  
  她站在巷口,看着远处模糊的车流,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拉扯。一个说“去吧,至少把东西给他”,一个说“别去了,你们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了”。
  
  最终,她还是转身,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布包被她带回了家,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和她的录取通知书隔着一层木板,遥遥相对。
  
  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时机,就再也送不出去了。就像那个夏天的约定,就像那句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就像此刻,她揣在怀里的、不敢递出去的布包。
  
  时间像流水,推着每个人往前走。她的轨迹是明亮的教室、堆积的书本、越来越近的大学梦;而他的轨迹,是油污的工装、冰冷的零件、越来越清晰的现实。
  
  两条曾经紧密缠绕的线,终于在时间的冲刷下,彻底分开,朝着各自的方向延伸,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
  
  只是偶尔在深夜刷题时,林微言会听到窗外传来摩托车驶过的声音,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她会停下笔,侧耳听着,直到那声音彻底散去,才重新低下头,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复杂的公式。
  
  只是草稿纸的角落,偶尔会不经意地,画出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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