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夜来客
第五章暗夜来客 (第1/2页)叩击声停下的瞬间,云澜屏住了呼吸。
雨声掩盖了大部分声响,但御书房内死寂一片。她盯着那扇隐藏在书架后的暗门——那是先帝早年为了紧急撤离而设的秘道,除了她和先帝,连陈安都不知道机关的具体位置。
三长两短。确实是那个暗号。
是谁?是先帝安排的潜蛟,还是破解了机关的索命人?
云澜的手滑入袖中,握住了那柄从现代带来、一直贴身藏着的折叠小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神稍定。她没有喊人,此刻御书房外只有值夜的内侍,若真是刺客,喊人只会打草惊蛇。
她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走到书架旁,手指按在第三排那本《帝范》的书脊上,轻轻一推。
咔哒一声轻响,机关转动。书架无声地向内滑开半尺,露出后面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陈年尘土和石壁的阴湿气味涌出。
暗门后,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
云澜站在光影交界处,手心里的刀柄已被汗水浸湿。先帝说过,若有人以此暗号叩门,非忠即奸,需以密语相询。
她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对着黑暗道:今夜风雨急。
黑暗中,沉默持续了三息。然后,一个沙哑得男声,低低传来:
……潜蛟待出渊。
密语对上了上半句。云澜心跳加速,接着道:渊深几何许?
那声音答得更快,带着某种压抑的激动:……七尺镇龙廷。
全对上了。
云澜缓缓松开握着刀柄的手,但警惕未消。出来,到光下。
一阵衣料摩擦石壁的窸窣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踏入御书房昏黄的灯光范围内。
那是个看起来约莫四十余岁的男人,身形瘦削,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唯有一双眼睛,在抬眼看她的瞬间,精光内敛,锐利如鹰。他穿着宫中最低等杂役的灰布衣服,沾着尘土,但身姿笔挺,行动间悄无声息。
他在云澜身前三步外站定,没有丝毫犹豫,撩起衣摆,单膝跪地,垂首:
潜蛟第七卫,玄七,叩见主上。
他声音沙哑,但清晰有力。
第七卫。果然是潜蛟。云澜没有立刻叫他起身,目光扫过他全身,最后落在他低垂的头上。玄七。你如何证明身份?
玄七闻言,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高举过头。那是一枚青铜令牌,与云澜暗格中得到的那枚形制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不是七,而是一个玄字。令牌背面,也有那句持此令者,可调潜蛟。
云澜从自己怀中取出那枚七字令,两相对照,纹路、质地、磨损,完全一致。她心中信了七八分,但疑虑犹存。先帝赐你此令时,可另有交代?
玄七抬头,目光坦然:先帝有命,此令出,唯认持七字令者为主。见令如见先帝,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另……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先帝曾言,若主上年满十八,龙椅稳坐半年后,宫中伽罗香气有异,或见七星之兆,便是我等现身之时。
伽罗香!七星!
云澜瞳孔微缩。先帝连这个都预料到了?
起来说话。她转身走向书案,将两枚令牌都放在桌上,你说你是第七卫,其他六人呢?
玄七起身,依旧垂手恭立:潜蛟七卫,各有所司,彼此不识,只认令牌与主上。属下玄七,司职听风,掌京城内外消息暗桩。按先帝遗命,除非主上持令召集,或京中发生危及主上及国本之大事,否则永不联络,永不相认。
听风……云澜咀嚼着这个词,所以,京城的风吹草动,你都知晓?
不敢言尽知,但重要消息,皆有脉络。玄七答道,比如,慈宁宫赵嬷嬷三日前暗中出宫一次,去的是城南清虚观。比如,兵部侍郎杨振,李相门生,三日前其管家在城西赌坊一夜输银五百两,却面不改色。再比如……他抬眼,快速看了云澜一下,北境谢将军的亲兵入宫报信,以及陛下命人暗查围场废弃点,属下皆已知晓。
云澜背脊一凉。她自认为隐秘的动作,在这潜蛟眼中,似乎无所遁形。
清虚观,有何特殊?她抓住第一个信息点。
清虚观明面上是皇家敕建道观,香火鼎盛。但观主清虚子,与已故的国师玉阳真人乃是同门。玉阳真人,正是二十年前未央宫旧案发生时,为先帝炼制丹药、亦负责查验伽罗香之人。玄七语速平稳,却字字惊心,国师在案发后不久便坐化了。而清虚观中,一直秘密供奉着一尊斗姆元君像,据传是前朝皇室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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